芙蓉帐暖(2/2)

俄而又闻他自顾自笑了声，最后一劲力了去，他可算将她放开了。

男人，有时着实是让她佩服。别看他留，可只消他愿意，便又能随时对人温柔至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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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论读了多少圣贤书，也没有哪个男人不喜被女人夸奖“功夫好”的。

“‘不如回千福寺待着’那一句。”她眨了，鸦翅般的羽睫落又抬起来，“皇上现就是赶臣妾走，臣妾也要赖在里的。”

这与她给他的温柔可大是不同。她心底有那么分明的算计，给他的万般温柔皆是假。而他——她相信在他享受这些的时候，每一分温柔都是真的，对谁都是。

她立时撑起，他有所觉察，衔着笑转过脸：“朕去上朝，你睡足再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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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这小尼姑！”她听到他的无奈笑音。

他手臂有力，将她的箍得死死的。顾清霜动弹不得，轻声又说：“尚寝女官说要去的。”

虽只一晃而过，一不忿也已足够分明。

萧致一哂：“什么？”

背后。心一再加速，汗冒了一阵又一阵，一再忍耐之后，她终还是觉得自己禁不住了，恍惚间开唤了声：“施主——”

嗓音沙哑，已带哭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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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于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好，缩在他的臂弯里安然睡去。再醒来时，是因侧旁又有了明晰地动静，她睁了睁，他正起床要去上朝。

那宦官即：“娘客气了，请说。”

只过了一夜而已，她就要死赖在里了，他自然明白她在说什么。

顾清霜在他离开后便起了床，一应事宜都由殿来的御前人们服侍。直至她走殿门，才见到阿诗。

她阖上睛，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回想近来的事。想过每一分细节，也就想好了再殿时说什么。

顾清霜几是一瞬间就扯过了被，缩，双目盈盈泪。

顾清霜哑然。

待得轿在芳信门落，阿诗扶着她了轿。她刚抬看向门，就见一倩影正转折正殿。

他果然听见了。

顾清霜低一低，就不答话，带着三分气，只说：“臣妾去洗。”

那宦官正觉她这般刚侍完寝就又寻事面圣未免太过急躁，就听她又说：“要在晋封的圣旨来前为好。”

萧致偏偏要逗她，伸手将她往怀里一圈：“小师父适才说什么？”

阿诗在外候了一夜，神不免疲乏。见她来，面一喜，福：“娘。”

她一边说一边红了脸，说完就闷了被里，又一翻，得靠了墙，死死地贴着墙。

顾清霜略作思忖：“劳这位伴伴一件事。”

顾清霜自不打算真在他的紫宸殿中“睡足”，不过为着他的好意，她还是乖顺地躺了回去。明眸清亮地望着他，扯一扯他的衣袖。

阿诗没听完就又打了个哈欠：“颖充衣刚挨了罚，我怎么放心得娘？”

他的手在她背上拍了一拍：“累了就睡，不必她。”

顾清霜颔首了声谢，就搭着阿诗的手上了轿。轿抬起来，她就听到阿诗在外打起了哈欠，便揭帘笑她：“你是不是傻？旁边明明也有供人歇脚小睡的地方，你就在外面愣等着？”

他想想：“哪一句？”

这句之后，她就不再说话了。裹在被里，背朝着他。他只她又睡着了，匆匆盥洗妥当、穿上朝服，便去上朝。

宦官一怔，这听着倒像真是有事？一时虽有惑，却也不好再行多问，便了：“臣记了。”

顾清霜置若罔闻，只余轻轻的哽咽声一再从咙里渗来。

刚撑起，又被他一把拉回去：“好好睡了。”

送她来的御前宦官赔着笑一揖：“御前还有差事，臣便不多送了，才人娘慢走。”

“回去就快睡吧，手里的事都吩咐去，你且实实在在睡上一天再说。”顾清霜。见阿诗，才放轿帘靠回垫上。

阿诗一愣：“才人？”

“臣妾收回昨日的话。”

耳边蓦然腾起一声轻笑：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
那宦官笑意更：“是，皇上旨晋娘为从五品才人，另着官监去拟封号。娘回静候旨意便是，臣先恭贺娘。”

她：“我想起些事，只能当面同皇上讲，请伴伴在方便时帮我问一问皇上，何时得空见我。”

封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