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佳节(2/2)

婉嫔笑容明艳：“妹妹是聪明人。”

那明艳的笑容只那么一瞬就淡去，淡到几不可寻，但仍不失和气：“所以这人在里，还是得有个靠山。要么是皇上，要么是太后，妹妹说呢？”

顾清霜睇一睇她，瞧她是有备而来，便不说话，只作洗耳恭听的模样。

婉嫔声音放轻：“荣妃娘娘是在里陪太后娘娘与几位大公主说着话，妃么……我听说她方才去了紫宸殿，可皇上不过多时便也是要过来的，妹妹你说，妃专程跑这一趟是为什么？”

太后影现时，皇帝刚巧行至席前，便立住脚定住，端正一揖：“母后安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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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清霜神自若：“妃娘娘与臣妾从前都是修佛之人，此番得以先后侍君，便都想着仍该行些善事，为后祈福积德。妃娘娘当日，说起此事就一拍即合，决意一抄写《华严经》，新年时奉至佛前为宜。臣妾心浮气躁，每日抄写两日便罢了。却未曾想妃娘娘这般心诚，一时竟连礼数也有了疏漏。臣妾与妃娘娘同住一，合该提醒一二才是，如此这般，是臣妾的不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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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的话自然顿住，满殿的目光都投到她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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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嫔环顾四周：“人都到得差不多了，荣妃娘娘与妃娘娘倒还都不见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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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罢又瞧一瞧她，浅浅颔首：“不扰妹妹了。”

满座嫔妃无不屏息，妃才不足一个月，听太后这样讲，只怕她是觐见以后就没再来过颐宁。

顾清霜衔笑给她也斟了酒：“请说。”

“随意与妹妹说说话罢了。”婉嫔目光挪开，状似随意地瞧瞧殿中三两结伴的嫔妃们，手中团扇轻摇，“荣妃娘娘里榴开得正好，妹妹若得空，明日我们便去同赏。若不得空，便就罢了。”

一时之间，众人神各不相同。太后的目光凌凌划在她面上，妃咬牙不语，荣妃黛眉挑起，岚妃仍是漠不关心，晴妃只是看好戏的模样。

顾清霜想一想：“太后娘娘不喜妃。妃娘娘想来是想与皇上一过来，免得被太后娘娘刁难了。”

又过了约莫一刻，圣驾才至。外的问安声一起，里的太后与公主们自也知他来了，便结伴往外殿来。

妃一时的心虚，定住神，楚楚可怜的目光就投向了皇帝。顾清霜只盯着他，见他似要言袒护，便先一步离席，疾走两步福去：“太后娘娘容禀。”

燕语莺声，齐齐谢。众嫔妃落座回去，太后笑看着妃：“也有近一个月没见过妃了。”

诚然顾清霜也只在最初同太后见过一面，可之后总也是隔三差五到颐宁门磕的。太后懒得见她这样的小嫔妃，总归不能算是她的过错。

俄而听得太后一声轻笑：“你倒伶牙俐齿。”说罢气息缓，不再看她，“今日正逢佳节，哀家不与你计较。”

顾清霜呼微凝，与婉嫔对视一息，又落来：“所言有理。”

好一派循循善诱的吻，好似在引导一个小孩去算些略显复杂的算术。

太后满面的和蔼，目光扫过妃时神也并无变化，了声：“坐吧。”又瞧了殿中仍自拜施礼的一众嫔妃，“都坐吧。”

“明日一早，你自己到正司领罚吧。”

她就知，这个顾氏没那么好拿，到底是尚仪局来的人，里的利弊轻重她一算就知。

“莫慌。”顾清霜气，又抿了酒，“且让我想一想。”

侧旁的席上，婉嫔冷淡地靠向椅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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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妹妹坐。”婉嫔着笑，目光示意人在她席边添了个绣墩，就在她边坐来，“这些日不太得空见妹妹，今儿倒有些话想同妹妹说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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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清霜暂不作答复，只起恭送。待婉嫔走远，她脸上便冷了，落座回去，阿诗张上前：“娘……”

满座死寂。

光，她抬一瞧，忙起：“婉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