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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化人失去了所有的冷静自持，像神祗自神坛上重重坠落，沾染上了人世间最最难看的灰尘。肖跪在尤金的面前，在久的，不曾眨的凝视之后，终于慢慢地，慢慢地，抬手覆上了自己的睛。

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保持着冷静，在将刹那的尸悄悄搬上舰船后，一步一步循着尤金的坐标找了过来。然而满腔的怒火却在见到尤金后尽数变作了毫无意义的泪——大的绪吞没了他，让他变成了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一个人。

“我没有在说谎。”尤金的声音里带着鼻音，竟然在这样的境况了一些微弱的笑意。肖移开遮罩在睛上的手，尤金正跪在他面前，睛有些红了，但边果真带着笑。

……肖的睛倏地微张了，些许的泪滴缀在他浅金的睫上。

他的腹变得如此脆弱柔，几乎可以被尤金望向他的神穿。他想看着他的人类，吻着对方的嘴，不想将他们的仅剩的时间浪费在憎恶上，不甘的心却本不放过他。

这是他在十二年前所许的愿望。金属的睛在他面前睁开再阖上，先驱者的研究员却在此后告诉他，他的许愿失败了。

。

“……我不会死的。”

在没有的时间里，他畅想过如何和他的人类相依着度过今后并不足够的六十年。然而命运嘲讽地将这个时限短缩为了几千分之一的数天，这让他在大的愤怒中，万分想要抹消前所见的一切。

——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。他唯一拥有的东西。他最珍视的，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。

他抬起，结动一，仿佛吞咽了一个人一生中能品尝到的所有苦楚。

测定能力和代价的遗产无法检测他上的变化，他浑浑噩噩地回到了6号的边，对于真正发生的事一无所知。

“我不是说了吗？我得到的能力是专门应对这况的。”尤金的声音很低，笑容里带着显见的疲惫，和某些过了期的，无言的酸楚。

……

在短暂的沉默之后，肖听到尤金这么说。在现在的语境，那是一个多么残忍又可怕的动词，让他几乎都要瑟缩起来。

尤金说。

——他心的，心的尤金。

——别留我一个人。

“遗产对我是无效的。”

……

“这就是我许愿时得到的能力。”

——太短了。时间太短了。如果他能把自己的命分一半，甚至全就好了。但是他什么都不到，他只是一无用的，并非活的机械而已。

——“我希望6号能够幸福平安的活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