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节(2/2)

“不要。”他不肯。

刺拉一声，合同纸戳烂了。

他记得那天雨，他偶然吃到了久违的酥汤。汤的味很醇厚，酥也香脆得恰到好，把他记忆里缺失已久的绪都勾了来。

赵哥拎起合同纸，嗟叹：“你怎么不垫个东西，都戳破了。”

以前最不去的书房，变成了最能让他沉静来的地方。

他像是随找了个话题：“你们刚才在聊什么。容你都看过了？”

他以前的格也没那么糟糕，就是善于泼冷，以免家里的氛围时常陷黏黏糊糊的粘稠状。

第15章 慌   你明明也很舒服，不是吗。

所以季致学越怂恿，他越梗着脖不愿意。

声音来来回回，同他的灵魂一起震。

聊的这个？没营养。

合同递到他手上，翻开第一页、第二页、第三页……

季寻对他说两句非要停一停的病恶痛绝，签字笔都快戳透合同了：“哪儿有意思？”

季寻：“……”

没了小叔那家的糟心事，他原本可以搬回来住，但绕着房走了一圈，忽然觉得太过空旷。他站在走廊这喂一声，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回音。

赵哥：“看了啊。”

对很多人来说，天是一年的开始。但对季寻来说，天是终结。他曾经珍惜过的人和来不及说的话都停在了日。

他几乎能想象南栀说这话的模样，虔诚，认真，人畜无害。同他剖析的一样，这个女人就是非典型温柔。褪去，暗礁展。

季寻觉得，他是父母“最错误”的结晶。

他又想起青年舞团有人找上门，要求给洛神编曲的那一年。

赵哥回答完第二个问题，自动忽略了第一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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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疑惑才冒来两三秒，就听对方冷笑一声：“你听不来我是在敷衍你吗。”

于是他冒着雨，徒步去了原来的住。

要是照世俗的标准，他大概就是个业余到不能业余，偶尔能写两句酸不溜秋词句的好者。就因为生意场上阿谀奉承，他还真以为自己有创作天赋。

“别这副表，我都怕了你了。”赵哥哀嚎，“祖宗啊，我刚跟人家聊好，你别一回又说不签了。我这怎么跟人家去说，我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吧我。”

父俩一个追着说你写呀你去写，一个天天在家冷飕飕地嘲讽，“不写，要脸。你不是特有创作天赋么，你自己怎么不去。”

沉默的半分钟过去，他终于没让人失望，说：“小祖宗，你那小叔家找了人去堵你？你怎么提都不提一句？”

季寻忍得很用力，才没像当时的赵哥一样失态。

赵哥不解：“那玩意儿不是才万把块钱吗？”

“行，怪我。说说，怎么想通的？”赵哥笑眯眯地问，“我还以为要过段时间才能劝得动你接新合同呢。”

这件事自此没人再提。

“我怕人家对咱们工作室的财务状况产生质疑，就把那伙人的来由跟南老师讲了讲。你还别说，她可真是个……有意思的人。”

房一没变，被人打理得净净。

“没说不签。”季寻伸手，“拿来。”

“买了把新midi键盘。”季寻随。

那会儿他初锋芒，季致学一个劲地怂恿他：“去吧，试试看。多巧合，这不就是我跟你妈的定信嘛。你编曲，人家排舞，到时候咱们一家都去看。”

那天晚上，季寻都待在书房。架上最显的地方摆着那首由他的父亲写给母亲的诗，裱了框，厚着脸叫《洛神》。

“就，我跟她讲完你小叔的极品事迹。她代非常——”赵哥坐直，开始全心地模仿南栀：“那会儿南老师双手合十，非常虔诚地说：‘那就祝他局的路平安顺遂吧’。”

他的父亲喜拍照，喜看书，喜写诗。书房是留痕迹最多的地方。他常说自己是个浪漫主义诗人。当然了，是自封的。

别人一家行，把小孩照顾得好好的，谁还不是掌上明珠呢。他却时常经历那妈妈累了爸爸背，你自己迈着小短在后边追的窘境。

后来是人非，所有的一切都停在了那年日。

赵哥：“……”

季寻冷瞧他：“是你让我现在签的。”

现在这里每个房间他都能自由。

简而言之他是多余品，是爸妈秀恩的意外。

这几天雨连绵。

但季寻不一样，季寻确实有天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