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节(2/3)

“那，姑娘要随佩的香么？这一款碧罗金香不要错过，盛于香中，系在手肘后，与玉枕香搭使用，效用更佳……”

如朵一般的女孩，一黑发全束在，绾成利落的撷髻，更显得小脸莹细巧，莹白如玉。眉目天然鲜明，神中有一份自然风雅，睫眸光如朗星，望之令人心颤。若不是上衣衫实在寒酸，补丁结着补丁，还真看不是个生计无着的乡野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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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需要什么底，请姊姊明言啊。”

“我家店东不会见你的，歇了这条心吧，丫。”胖掌柜见她掐着时间上门，更是知来意，颤着一张胖脸讪笑：“我早已跟你放了话，你没那个底，店东不会在你上浪费时间。”

们甘家香堂的……”

店堂里的女伙计连忙上前，对这漂亮的小主顾娓娓来：“姑娘好，这是豆蔻香，敷用。使用之前，先把捣碎，纱罗筛成粉末，以生绢袋盛载，凉贮藏三日。浴后敷，周香，如凝脂。”

“咳，怎么这样执迷不悟，你这丫……”胖脸上的凶气，正在迅速堆聚，莲生已经笑眯眯地指向柜前一盒香：“冰凝香，好名字，嗅起来香气不错，请帮我包起两钱。”

“好的，多谢姑娘，盛惠二十文。”

“哦……我家没有书房。”

钱财实在有限。纵是只买最便宜的香料，连续几次地买来，也是疼得。这一个月都没有吃什么饭，全靠店中的香气补，不然早就要倒卧街。然而又有什么办法？一个月来莲生也是没一天闲着，香市所有的香铺都逛遍了，整个敦煌城各个角落都转遍了，除了这甘家香堂的香神殿外，实在没找到第二个能求得救命香方的法。

人家毕竟是买卖的地方，只逛不买，不够仁义。然而一个时辰，如飞而逝，未能寻到店东，却活活费了十文铜钱，好几天的用度都没了。

五月初一的巳时，就这样过去。

伙计双手奉上包好的香，莲生接在手里，一边摸着扁扁的荷包，一边微微冒着冷汗。

五月十日的巳时，也这样过去。

莲生摸了摸荷包，尴尬地改：“哦，一钱吧。”

倚在柜前的胖掌柜，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睛。生意的人，面对主顾垂询，怎能不给好脸？明知这小丫揣着一腔贼心，然而人家也是伶俐，如今不再赖在柜台前求收留，而是穿得整整齐齐来看货，虽然寒素至极，却是毫不失礼，再没理由将她赶去。

“掌柜好，我来看看新的香品。”莲生角噙笑，落落大方，足不停步地走到一排排盛满香品的瓷坛前：“请问这一款是什么香？”

“多谢姑娘惠顾，十五文。”

满脸堆笑的胖掌柜，忽然有些愕然，双瞪得圆，细细打量踏店堂的新主顾。

“姑娘真有光。”女伙计灿莲地解说起来：“这是新制的玉枕香，熏衣用。姑娘府上有熏笼吧？拢上炭火，烧燃一饼玉枕香，上面架起熏笼，熏蒸衣，那衣留香郁，历经十余天而不散。唔，姑娘若是想熏衣，我推荐用这一款仙香，中娘娘们都得不得了呢，前日还刚有馨宁派人过来，预订了八十斤……”

“这是连乔线香，治疮癣用。姑娘府上有人生疮么？燃这枚线香，置于木桶中，以鼻烟咽，每日一次，疮癣即，灵验得。”

五月二十日的巳时，还是这样过去……

莲生心不在焉，伙计却是一门心思追不放：“姑娘有没有中意的香品了呢？到底喜什么样的呢？只要姑娘想买，甘家香堂必有一款适合。”

铜钱，着手里的小小纸包，真是鼻一酸，泪都快掉来。今日巳时已过，又

“哦哦。”……

莲生悄然扫视店堂，只见人来人往，除了主顾便是伙计，并无什么店东的踪迹。

“这一款香饼的味很好啊。”

胖掌柜无奈地翻了翻白，扭过去不再理她。

“这姑娘，好生熟……”果然是阅尽世的掌柜娘，左看看又看看，终于自脑海中淘澄莲生的真面目来：“你怎么又来了？都说了我们不收……”

“……芸台香可是甘家的招牌货，辟蠹鱼的功效再不过了，雨季上就要来临，姑娘家的书房若是招了蠹鱼，那可是不得了的烦心事。只要纳上几芸台香……”

“哦哦。那这个呢？”

光已逝，初夏来临，店堂里的纱帘换成竹帘，竹帘换成珠帘，卖的应时香品，也由万香渐渐变成了消夏香。整整一个月，莲生准时在初一、初十与二十的巳时店，细细逛足一个时辰才走，风雨不误，却始终未能见到那传说中的店东甘怀霜。

“我……要二钱……那个豆蔻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