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节(4/4)

无人，她却依旧是疏离礼貌的语气，“不知殿要寻的，是什么书？”

“《鹤台广记》。”

如愿微微一怔，心这人居然真是来找书的，诧异地瞄了独孤明夷一，说了声“稍等”，照记忆穿梭几个书架，没多久就把他选中的书带了回来。

“多谢。”独孤明夷低声致谢，接过书，就地翻看起来。

准备好的夹枪带的话一句也用不上，如愿反倒不知所措，略显呆滞地站在一旁。独孤明夷表现得好像真是来找一本旧书的，也好像真和她从不相识，她刻意疏离，他就更疏离，论这假惺惺的规矩，自然是廷的独孤明夷更胜一筹，相比之倒显得一路上想东想西的如愿可笑。

如愿有些微妙的酸涩，错开视线不再看他。

书页翻动的轻微声音却在此停止，《鹤台广记》已到中段，独孤明夷语气歉疚：“近来力不济，常读半本书便觉不适，才过半，恰有新记，还请女史襄助。”

休养了两月余，独孤明夷的脸比先前病时好得多，不再是恐怕命不久矣的苍白，而是清透的玉白，衬着一向血浅淡的嘴和黑的眉，自有我见犹怜的脆弱。

如愿在心里唾弃他，手上却只能接过：“需臣替殿读么？”

“是。”独孤明夷，“只这一篇。劳烦了。”

如愿跟着，清清嗓，从开始：“肃武皇帝时，帝女雁游于江南。于时桃始发，细雨如酥……”

《鹤台广记》介乎野史与传奇之间，到这篇时更像是民间野史，讲的是前朝的雁公主如何与后来的驸结缘。雁公主七岁得汤沐邑，且封地正是肃武皇帝微末时受封的雁郡，可见其荣，正史中记载世家诸争相求取，最终肃武皇帝选定的驸都尉自天第一世族博陵崔氏，且是当年的状元，想来也不为过。

然而在《鹤台广记》中，这位驸是雁公主自己钓来的，甚至一开始都没有显赫份，只是扬州城郊的小小书生。雁公主恐惊到书生，甘愿褪罗裙换布衣，洗手作羹汤，如平民妇一般陪书生京赶考。书生果真中了当年的状元，然而安城世族云集，一举破他的份。雁公主大怒，自请家修，闭门不见状元郎，崔郎则不肯放手，期间为求公主原谅，了许多啼笑皆非的事。

结局倒是好的，雁公主与崔郎定是因时新桃，复缘则是秋时红叶。当年秋天，雁公主漫步于府中，在渠中捡到一枚红叶，上书一首诗，哀婉决绝字字泣泪。

“……帝女有其，垂泪不已，遂开门相见，重修旧好。越明年，帝女降，是时三月，灯盛木枯……”到这里恰巧一页读完，如愿稍作停顿，单手托着书册，另一手去翻页。

纸张挲间竟有什么东西掉了来，如愿以为是书签或是书页脱落，慌忙去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