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节(3/3)

**

如他所言，太池的风景确实妙，白玉为栏碧波成镜，远不至期的芙蓉枝叶分明，青翠地簇拥在池边。宗室不丰，用以观景的太池边上自然没什么人，逛了小半圈只在岔路上见到过一回匆匆路过的人。

“汪嬷嬷也不算说谎，”独孤明夷突然开，“母亲本不想要我的。”

如愿心里一，握着她的郎君又说，“从前朝说起吧。你读过史，应当知我母亲的份，也应当知前朝的愍帝与厉帝。”

“……确实知。”如愿吞咽一，等着他提及实际上的外祖与舅父。

“我不曾见过他们，只是读史，再记得幼时偶然从父母中听来，拼凑的模样罢了。我想想……时间，从愍帝开始也好。在国遭忧曰愍，我想愍帝不至于多坏，不是好皇帝，但也不坏，只是生错了时候，非亡国之君却有亡国之象。”

“他如前朝极盛时的那几位皇帝，好诗书好雅乐，却也大大不如他们，连弓都拿不起来。面对将倾的大厦也没本事，得过且过罢了。不过他对女倒是极好的。”独孤明夷忽而笑意，“我母亲……不，既是说前朝史，还是称呼为岐公主吧。公主未嫁而有封号，享实邑，可见了。”

如愿又吞咽一：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愍帝就死了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太登基，也就是厉帝。他比愍帝糟糕得多，不必多提，只有一条不会写在史书上，料想也没多少人知。”独孤明夷顿了顿，“他曾觊觎过岐公主。”

“可那是他的妹妹！”如愿大惊，反应过来猛地闭嘴，幸好周围无人，她压低声音，“虽然不是一母所生……”

“显然厉帝不在乎这个。愍帝犹在时他尚有顾忌，不敢如何，登基后却可为所为，得岐公主几度在洛行和安城之间辗转，甚至家于太真观。”

“也许是岐公主躲逃得让他厌烦，于是没了兴趣，也许是晋国夫人，”对上如愿混合着迷惘和惊诧的神，独孤明夷笑笑，轻声解释，“就是愍帝时的晋贵妃，厉帝登基后封其位晋国夫人，看似在荣养，实则便如在厉帝后。总之，也许是晋国夫人得，岐公主在太真观算是保全了自己。”

如愿听得一愣一愣，不太听使唤：“你们……不是，不是你们，他们……这……”

“很可笑吧。之后的事更可笑。晋国夫人知她以一侍父，荣华富贵都牵在厉帝上，生怕哪天衰微，于是命人投毒。”独孤明夷说，“就在一无所知的岐公主杯中。”

“……她是不是脑不好使啊。”如愿脱而，忽然扣住独孤明夷的手，“毒……”

“是。接着就是我的故事了。”独孤明夷终于提到正题，“晋国夫人不算完全愚蠢，选的药特殊，平日里请平安脉都诊不来，只是让岐公主小病不断，以晋国夫人看来，无法侍寝的女人便不是她的对手了。直到前朝覆灭，岐公主，才由太医令诊来，那时已骨髓，寻常方法再无法解毒了。当时军中多奇人异事，有位游医看过，提一个方法，”

他轻轻地说，“便是让岐公主在中服药，将毒过到胎儿上。”

如愿瞳缩。

“所以汪嬷嬷没说错。本不想留的，也不该留。”独孤明夷说，“只是或许十月怀胎心有不忍，母亲到底是把我留来了。此法毒于她也十分伤，调养多年，后来才再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