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节(3/3)

是只落的小狗。

小狗突然打了个嚏，鼻，抬看见帘幔边上多了个人影，霎时瞳一缩，见是如愿，又松懈来。

“你来看朕的笑话吗？”语气倒是惯常的嚣张孤傲，可惜不知是哭了还是着凉，声音闷得简直有可怜。

“不敢。”如愿嘴上这么说，倒是越过鲛绡帘，直直走到距离独孤行宁大约五尺远的地方，一撩裙摆坐了来。

独孤行宁显然不太乐意，但也没说什么，再次鼻，把又埋了回去。

窗外的雨势又大了几分，起了夜风，刮过窗棂和窗外栽的木，呜呜咽咽如同有鬼夜哭。

殿两人都不开，也不灯，灯幽微的光从窗格里透来，淌过两人，在地上扯对坐的影。

“来时听外边的人说，陛不适，一直在此歇息，不过我想，陛应当知外边发生什么了。”如愿率先打破沉默，“那个时候，为什么不去看看太后？”

独孤行宁猛地抬，即使只有外边透来的一线光，如愿也清晰地看见他漫溢在眉间的怒气：“与你何？！”

如愿霎时闭嘴。

独孤行宁同样收声，但他没有消气，剧烈起伏的带动肩背一块一同发颤。

鲛绡帘忽然动了动，多了个略略佝偻的影，小女声音颤抖：“陛……”

“去！”独孤行宁忽然抓起桌上的什么东西狠狠砸去，刚巧砸到帘附近，那地方没有铺设绒毯，砸到的地砖上一声响。

帘外的影一个哆嗦，消失不见了。

“你也走！”独孤行宁转过，怒视如愿，神凶狠，整个却微微颤抖，像是被绝境不得已奓起全的小兽。

如愿坦然回视：“我就不。”

两人互瞪一会儿，独孤行宁先屈服，别过不理她。

如愿心说麻烦，想着一步该怎么开，颌搭在膝上的少年忽然开，声音轻而低哑：“太后……”

如愿一个激灵，连忙坐直，衣料挲间吞没了几个字，再续上时就是最后半句，“……她想见的，一定是阿兄。不是我。”

“怎么……”如愿突然住。她意识到独孤行宁换了自称，而她其实不需要引导，面前的少年就会自己把话说去。

“因为一直都是这样。他们只阿兄，让他读书习武，仔仔细细地教，但是没人我。无论我得好还是不好，都一样的。”独孤行宁果然自顾自地往说，“我撕了书，我让伴读帮我写大字，我……没有人我。没有。”

“阿耶病重的时候，我偷偷去看过，来往的人看见我都很诧异，掌案太监还哄我说带我去别的地方玩。可我不是想玩，我只是猜到了，我想……看看阿耶。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“后来我避开掌案，偷偷翻去，听见阿耶和中书令商议，说要他们如何辅佐阿兄。”

如愿睫一颤：“意思是……”

“对。不是我，他们从没想过是我。”独孤行宁说，“但是他没来得及留遗诏。那份立我的遗诏，其实是阿兄自己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