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(2/2)

书童在地上，却怕得哭了起来。

东院习惯寂静，但闹总是扎堆的来。书童离开不久，苑前复传来了三两人声，来者脚步轻便偏快，光从那声音里便可听一份风得意来。

虞淮眸未动，平静为之斟茶，对人的无礼视而不见。

虞生在桌边坐，只是笑：“将要夏了，老夫人嫌京城闷，便要去搬去九灵山边的宅暂住一阵。又总挂念着淮弟，放不心，遂吩咐我安排去，令淮弟同往。”虞生接过茶盏的同时，指尖也覆上桌上的账目，略略一顿，“淮弟不好，总看这些账本难免耗费心神。恰得眠儿无心从仕，母亲又无法拗着他那桀骜的，趁着淮弟避暑，不妨先让眠儿经手，习一习这商。我虽然仕，可咱们虞家的祖业却丢不得，眠儿若是错，趁着淮弟尚在，也好指一二。”言语落后两息，方似刚反应过来那句“尚在”的失言，满脸惭愧，“为兄失言，并不是……”

虞淮将他刻意的表看在里，刺心的话似耳旁风过，不动声：“兄即已好了安排，我自然落得轻松。”

他哭得走心，忙着自我怜悯，浑然未觉边的人缓缓睁开了。

“嗯。”

一拳砸在棉上，又有演戏无人合的尴尬，虞生淤了一老血，偏偏发作不得。不甘憋屈的恨意一闪而过，极快的掩盖，生了句好：“既如此，老夫人明日便要动，我已令人给淮弟收拾行李，淮弟安心休息便好。”

人都说虞淮公原该是神仙的命，模样好看至极不说，三岁成文，五岁成诵，声名远播。奈何人太聪明了，遭了妒恨，给病痨鬼缠了。还是个厉鬼，死活无法驱散。好好的公哥儿，任家中辈找遍了名医士，也只得到活不过十六的结论。

虞生风一扫，后跟着的小厮便自顾自地朝虞淮的屋走，砰地一声，推门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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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童呈了茶，没等来责罚，一抹泪，脚底生风地跑了。

……

翌日，老夫人于众人簇拥走院，一便瞧见了候在门边的虞淮。慈祥笑着，姿容端庄而和蔼，状似无心：“淮儿也来啦？”

一一个淮弟，分明生疏却非要拗着来。中举之前虞生哪敢在他面前称兄弟，见了面都要低着走，嫡庶之别犹若天堑。如今摇一变，野成凤凰，不在他面前抖耀两句，虞生心里就不算舒坦圆满。

书童原在小公虞眠手侍奉，只应办事不利索，挨了两耳光之后，被丢到了这不详闹鬼的东院来。

虞淮意识尚且混沌之时，角便先了笑，声音犹若涤开层云的皎月，明澈净，稍带少年独有的柔和：“怎么了？”

这日看着就不远了，谁也不敢往虞淮公面前凑，生怕一个不好，自己也遭了前来索命的小鬼痴缠。

“淮弟这两日可还好？”虞生笑迈步来，后簇拥着三两小厮。官服未褪，面红，玉冠束，衬得整个人都明艳富丽了几分。虞淮一雪衣，垂发未束，相比之更显素净：“尚可，有劳兄挂心。”

书童哭声戛然而止，骤然抬起，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：“公，公？”到底是年轻，不懂得掩饰绪，只顾着的害怕，半没考虑旁人的受。手脚并用爬起来，连退了两步，那形容就像是在前看到了人诈尸。

虞淮受书童惊恐的瞩目，通透的人，自一个神就看懂了全，再没有开的意愿。凝了凝神，敛眸去看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