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节(2/2)

年迈的方丈拄着拐,步履蹒跚地跨过门槛,无垢起搀扶,送他坐上榻,方丈抚须,看了看案几上的餐,又看了看无垢,叹:“我那日赠你的那本佛经,参得如何?”

“……好吃。”

慕离前是一座寺庙,檐衰瓦破,甚是颓败,门楣上连块匾额都没有。

“哗”一声,门被推开,几个小沙弥扒在门板上探探脑,其中一个见了慕离,喜喜:“阿离,那个桃酥特别好吃!谢谢。”

此言一,原本纷扰的观外逐渐安静,只余树叶挲、风穿石啸,所有人都怔怔地望着无垢。
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
“看。”不等无垢说完,慕离已举起手中盒晃了晃,然后一把无垢怀里。

禅房寂静,无垢同方丈相顾无言,久久,无垢行礼:“弟有事先告退。”

“我更喜清淡些的。”

“觉得娶我之人当如何?”

“慕姑娘贤良淑德,你日后良人想必很幸福。”

群有些嘈杂,有人问:“怎么回事?这和尚是来拜师的?他一个家人修什么?”

“不为求佛,不为求法,求一杯茶。”女人的声音清冷,在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空灵。

接着声音忽轻忽重,奏一段旋律。

在无垢惊讶的目光中,方丈了他的心,“佛家不讲利弊,不问得失,当如何不当如何,还是要问你自己。”

“我来求你。”

“嗯。”慕离看着他笑,“要的就是你这句话。”

“特意还俗修?这还真是一次听,稀奇稀奇。”

“打住,我知你要说什么,这些全都是落来的,不是我从树上摘的。”

“小和尚。”慕离缓敲两,见无垢不理,又急敲两,“小和尚。”

慕离弯弯睛,“承蒙夸奖。”

过了一会,门开了,白术看见无垢从里面走,冲慕离念了句“阿弥陀佛”:“佛有佛法,有行,二者本无际会,施主,请回吧。”

无垢:“……”

白术问翊泽:“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?”

“哎,小和尚。”慕离推一推碗筷,“有没有觉得我很贤惠?”

“慕姑娘,我不是来求的。”

不等“好”字说完,慕离托腮:“不过地上掉的毕竟太少,我没忍住抓着几棵树摇了摇,有一棵不小心给我摇秃了。”

慕离在庙中呆了数日,同年幼的弟们混成一片,得了空闲变着样替他们改善伙,偶尔也拿几份送到无垢屋中,后者先是蹙眉婉拒,到后来,每次慕离来时总发现无垢耳红得厉害。

无垢听闻,嘴角微微勾起,“如此,甚好……”

“弟已通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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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离走后,无垢将一副竹筷在手上了很久,直到寺里方丈敲门才缓过神。

无垢:“施主不当只送予我,我同门师弟们……”

方丈笑了笑,“虽说不明,你心中明明已有答案。”

无垢快要撑不住了,他微颤一,用一削好的手杖撑在地上,勉稳住形。

盒打开,清香四溢,一团白汽散去后,便见上面铺着几只粉团糕,每只上面还缀了片桃。

“问你呢,好吃还是不好吃?”

慕离摸摸他的:“乖。”转对无垢,“喏,你当赏脸吃一个了吧?”

“慕姑娘确实是个贤淑的女。”

无垢拗不过她,拈起一只放中,仔细咀嚼后:“很甜。”

“甚多。”无垢垂眸,“师父,经书上说佛祖与祖参透大乘与大悟,相互割舍,各自得。弟不明,此举是为舍还是为得?”

被盒撞到的无垢闷哼一声。

“那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?”

“常言‘滴之恩当涌泉相报',你赠我一杯茶,我自然得报答你,喏,我的桃酥,尝尝。”

有人答:“就说你看得不分明吧,你看那和尚上的戒疤都没了,上也没带佛家的东西,他这是还俗了。”
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无垢定定看她一,“施主,你不是说求一杯茶就走……”

山寺虽残破,然而寺里桃灼灼,绵延数里,家人不解风,任由开落零落成泥,慕离清早起来拾了新落的桃装袋中,借了炊房的蒸笼和炉,忙活一上午,然后提着盒去敲无垢的门。

“哦?那你来求什么?”

翊泽一挥手,前的场景变作一片树林,白术看见立在林间的慕离,一袭红衣被雨打得半,贴在上,看起来有些狼狈。

“可有不解?”

他终是请她去了,为她打开的不止寺门,还有一扇心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