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节(4/4)

。

气温还在降。

这片大地荒无人烟，别说人烟，连一活都没有。大地刚刚从一片沸腾的火海凝固成一片冰冷的石原，目之所及只有石。如此单调的地方，寒席卷时也看不见草木凋零、走兽颤抖，一分钟十几度的降温表现在此，只让某些石块变得更白了一些。

只过了几分钟，极北兽的就不能继续御寒了。肃杀的寒风从隙中钻来，像一条带刺的，重重一卷就能让骨分离。塔砂闭上双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，被冻伤的伤蠕动着修复，细小的绒迅速地生，层层包裹住漏。

如果此时有他人在场，他们大概会觉得塔砂像一只大的、成熟的蒲公英。蓬松的银发簌簌抖动，一阵风拂过，大片银就被卷了起来，刷拉拉飞走。极北兽的迅速地脱落，又迅速新生，就像季换过程在几分钟完成。仔细看才能发现，那新生的发并非极北兽的发，而是某鸟羽。

扁平的白羽覆盖着塔砂的，油光发亮的大块羽片层层叠叠，胜过最好的鱼鳞甲，将寒风阻隔在外。大片正羽之，绒羽密生，这特异的羽小而短，端生着一簇簇细丝，柔弱无骨，蓬松成小小的绒朵。要是把密实的外层羽比作叶片，层的绒就是芦。

大朵绒羽充斥着表层羽面的空间，若将每一绒丝在显微镜放大，你能看见上面密布着无数个细小的空隙，其中充盈着静止的空气。满空隙的绒形成了厚厚的保层，温与外界低温的换被切断，寒气与气都难以被包裹在其中的。就像穿上一件蓬松轻盈的羽绒大衣，温降几乎停止。

塔砂抬起一只脚，抖落粘在上面的冰霜。垫已经萎缩，的角质层包裹住血，冰原寒鸦以这样的爪攀住冰层，在固定躯的同时又不会被寒冷的峭冻住。生活在埃瑞安最寒冷区域的并非极北兽，而是这小巧的鸟类，在接近零一百度的极温环境中，它们依然活蹦。

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生死相搏，没有呐喊与厮杀，输与赢都无声无息。还未完全稳定的新世界需要摧毁塔砂的躯壳，得到她的灵魂，塔砂则需要维持住自，以最小的消耗对抗这天地之变。这场斗法没有招式，没有手，每一步却都无比凶险。

最低温度一路跌破了目前埃瑞安存在的最低温度，连冰原寒鸦的躯也无法安然无恙。降温速度变得更加快，更加无序，剧变甚至让凝结的大地开始胡崩塌。来不及开的脚掌被粘在了地上，冰层如饥似渴地扑上来，要把塔砂吞中。

那冰刹那间蔓延到了脖颈，冰原寒鸦张大了嘴，像在垂死挣扎。在冰将那张嘴封上之前，一寒光蓦然从嘴里飞了来，它一离开，那躯便塌陷来。

冰层中的绒不知何时已经萎缩，塌陷的羽空瘪，只剩一层褪的死。血之躯在被抓住前蓦然转化，缩的能量金蝉脱壳，携带着灵魂从牢笼中脱离。塔砂振翅飞，看之前的躯坠增的冰层中，她苍白的双眸透着一翠，宛若冰霜。

被绒包裹的温躯已经变得不合时宜，塔砂的新只有成年人的一个掌大，那对小小的透明翅膀飞快振动，像蜂一样。她看上去就像她自己的小小雕像，冰灵之躯与人相当相似，只是从脚尖到发丝，全都晶莹剔透，好似冰雪雕成——也的确像冰雪一样冷。这等法生消失已久，有记载说它们能在法师的寒冰风暴中嬉戏，现在看来，的确如此。

意识到低温无法摧毁塔砂后不久，降温缓缓停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