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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童弦思太无害太温柔了，且修为不难以对人造成威胁，最重要的是童弦思从未加害过他，陆岚赌童弦思不会手。

拒霜剑刺心，它在破衣时发十几代前剑主的呐吼，壮志的、凛然的、烈的、惭愧的嘶喊汇成刺耳的剑啸。

童弦思那日穿了鹅黄裙，却没有与他谈，只谈了一曲琴。琴名是什么，陆岚没问来，今日听童殊弹的是同一首曲，却也没机会问琴名来了。

《苦海》曲尽时，穹透外的光。

陆岚殒的是人魂，人魂总算还残存良知，他散得虽是不甘不愿，却也没有肆发狂。

陆岚没想过自己的人魂受这一剑，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。

童弦思一直不肯见他。

陆岚人魂中仅剩的良知里其实还有一句话未及，他想对这个唯一的儿说“初为人父，待他不好，对不起”。所幸没说，说了也只会被当作虚假意的委蛇，更被他儿看不起。

童殊不想知任何从陆岚角度说的故事，陆岚想的说那日的事，在上邪琵琶的琴击之没有开的机会。

他这副人魂的不会血，而是在北麓小苑的细风中慢慢破碎，如丝如绦般缠尽风里，对着前飘过去的一片追逐着，沉浮着，消失了。

他的三个至亲，联手来杀他！

陆岚好几次走到石镜湖了，见着北麓小苑门前的石榴树，又仓促地扭离开。那湖光太亮，照得他不敢睁。

童弦思已不在，没有人愿意听，陆岚只能带着那些记忆埋到地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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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岚这一缕还算有些许良知的人魂，散在风中飘来的最后的是：“殊儿，你知，你娘是如何将我骗到此的吗？”

陆岚是真的想说。

直到最后几日，童弦思反常地几次让人传话要他一叙。

陆岚那日北麓小苑料到童弦思可能要对他手，门前他还告诉自己要警惕，可见到童弦思温和的模样，又实在无法将童弦思与任何暴力的行为联系起来。

苦海无涯，回是岸。童殊弹这一曲是要碎尽陆岚的人魂，不给他回登岸的机会。

童殊不想知。

殊的剑来势很快，陆岚稍一分神，便躲不开了。

最后一次，他还是忍不住敲门去，他真的太久没有与童弦思好好说话了。

那时，陆岚与童弦思已许多年没有说话，在童殊离开芙蓉山后的三年间，陆岚甚至一面都没见过童弦思。

北麓小苑重见天日。

风来了，雨来了。

他解了上邪琵琶，弹了一曲《苦海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