圈内人(2/4)

那人不答，忽然比了声“嘘”的手势。他猫着腰，运动鞋凑近几步不声，往范乾津帐篷门靠，迅速伸手探帐去。

范乾津便也跟他敷衍打哈哈：“怎么个厉害法？”

两人静了几秒，都不自觉笑了，有遇到同中人的心领神会之。

上辈，范乾津养成了预设最坏况的习惯，否则他无法在危险的商业竞争厮杀中站稳。但回到普通生活中，就像是退役军人的“创后应激ptsd”，他总先假定陌生人都图谋利益甚至不怀好意。

那年轻人语调惆怅地叹了气，“怎么把房从银行赎回来呢——”

范乾津斜瞥着，虽然看不清这人模样，但刚才他关照自己的心思和一系列利索动作，不像是个莽撞心大的家伙。难是有必然要一人来营的原因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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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一个人来营的。”那年轻男人。范乾津这才明白，怪不得他手机放在营地里。虽然那也很不安全……

“金本来就是个泡沫浮泛的领域。”范乾津见他耿直，也说了几句真心话，“大环境门，学到能为生产和消费服务，推动经济周期规律运行的真东西，那便值得。”

范乾津想：一个人怎么营？要背那么多东西。而且这人帐篷那边没人守着，万一有小动捣怎么办。虽然这片生态地勘察过没有大型走兽蛇。但小麻雀小兔小狐狸小松鼠可不少。

那年轻人又轻笑了声：“能啊。”

范乾津大概知他的未竟之意。金这专业，很多功夫并不在校。

范乾津后知后觉意识到，那他刚才在帐篷里，换衣服岂不是也被这年轻人看到了——早知，他就不帐篷里换，简直多此一举。他扶额想，其实他也没那么讲究。但自个儿连对方五官都看不清，那人就能把他换衣服都看个透……

范乾津暗这人速度好快，居然能徒手抓住松鼠，随即他意识到话里意思：“你‘看到’它？你的夜视镜能透帐篷？”

自诩心理年龄三十二岁成熟商务英，范乾津很有风度地不计较透视问题，打起神转移话题。“一个人营，思考什么人生？”

只听一阵尖叫“吱吱”声。那人居然从范乾津帐篷里的角落掏了只偷零的松鼠来，生无可恋地被那年轻人抓在手心里。

那年轻人意外“咦”了声，本来以为只是拿个反转玩笑逗逗三学生，想不到范乾津还知梗，也不知看电影还是当成金圈笑话？那年轻人就笑问：“同学填的志愿是什么？”

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个年轻人是圈人，范乾津有意试探，在那个年轻人似戏剧地念半句时，和他异同声：

那

“——那就把银行买来。”

这句看似平凡社畜遇到财务问题的话，范乾津却是心中一凛，这句话最早是电影里来的。后来在金圈里变成了个玩笑梗。用来嘲讽最多的钱给到的都是最有钱的，抨击金行业的旱的旱死、涝的涝死现象。※

这些天和三的淳朴学生相着，范乾津心弦在一一放松，逐渐找着十八岁该有的觉。

范乾津听这年轻人声线清朗，年龄又不算大，估计是个商务小白领，刚才的一笑确实化解了他莫名的抵，照实，“中国金大学。”

今夜他对这陌生青年男，已经步了，不主动把人想成坏人，也不去发散谋论。

“最门的，竞争也最激烈。”那年轻男人意味，“但投和产有时候并不能成比。”

愈发奇怪了。范乾津便意有所指：“一个人营有危险。”

都是男人看一看也没事，不存在什么亏不亏的，就是对称让他的迫症很难受。他没那个夜视镜，人家也不会落了换衣服让他看回来……范乾津其实也不想看，就是莫名有不。他的似乎更昏了，往帐篷上靠得多了些。

不过，或许是刚才落惊吓又消耗力气，范乾津有昏，还有想睡觉。更甚，他有，就小心往帐篷边靠了靠，寻思着打发了这人。

范乾津想，这人言之意对金大学很熟，是他的母校？还是工作后接的关系？范乾津便又放松两分，“金大学的王牌是前三者吧。基础课大分都一样。我想报金，前几年开的2a班反响很好。”

两清。而且他总觉得那人说“其实我本来不亏”和“十八岁了吧”怪怪的。

“你刚才来的时候钻去的，我回就看到它在那里了。”那年轻人让范乾津摸了摸松鼠松的和大尾，回就把它放走了。

那年轻人然笑：“不怕。我很厉害的。来思考人生，当然一个人最好。”俨然就是不想跟范乾津说实话。这自恋语气也让范乾津暗自摇。

那年轻人惊喜“哦”了声，“看好哪个专业？经济？外贸？金？财会？工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