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谢谢(3/3)

“拉，我的女儿，你多么！如富拉山上的月，白如飘落的雪，甜如维系生命的空气！阿林达尔呀，在战场上，你的弓无比劲，你的矛快如闪电，你的目光如波浪上的雾，你的盾如暴风雨中的火云。

“战功显赫的阿尔来了，他向拉求婚；不久拉就上了他。朋友们满怀希望，等待着他们的佳期。

“埃拉特，奥德加尔的儿，愤怒了，因为他的兄弟死在了阿尔的剑。他来了，扮作一名船夫。他的小船在波涛上飘，他的鬈发因年老而变得灰白，他的脸严肃而安详。‘最的姑娘，’他说，‘阿明可的女儿！在不远海洋里的一座陡峭的岩岛上，红红的果实正从树上向这里张望；阿尔就在那里等待着拉。我到这里来，就是要带着他的人越过白浪翻的海洋。’

“拉随他去了岩岛。她呼唤着阿尔。但除了山岩的回声，她听不见一声应答。‘阿尔，我的人！我的人！你为什么让我这样害怕？听着，阿尔那特的儿！听着，我在这里，呼唤着你的是拉！’

“叛逆埃拉特抛拉，狞笑着逃向陆地。她扯着嗓门，呼唤她的父亲和兄弟：‘阿林达尔！阿明！难你们谁都不来救你们的拉？’

“她的喊声从海上飘过来。阿林达尔，我的儿疾步山。他追捕猎一向凶猛，现在，箭在他腰间响，弓握在他手中，五条青灰的猎犬随在他边。阿林达尔看见那个胆大包天的埃拉特正在岸上，便擒住他，把他捆在橡树上，地勒住他的腰。从风中不停地传来被缚的埃拉特哀哀的。

“阿林达尔驾起孤舟，破浪越海去救拉。阿尔也愤怒地赶来，他拉弓一支灰翎的箭，箭声响，已中你的心脏，哦，阿林达尔，我的儿！丧命的，不是埃拉特那个叛逆，而是你！小舟到了岩岛，他却倒在岸边断了气。哦，拉，你兄的鲜血就在你的脚边，你呀，你呀，大哭一声，几乎窒息！

“海浪击碎了小船。阿尔大海，不知是去救拉，还是自寻一死。山上刮来一阵狂风，霎时海上波涛澎湃，阿尔沉了去，没有再浮上来。

“我独自一人，站在海浪拍击的山岩上，听着我女儿的哀号。她大声呼号，连连不断，但她的父亲无力救她回岸。我在岸上站了整整一夜，在朦胧的月光里望着她，我听见她整夜都在呼喊。狂风大作，暴雨拍打着山坡。黎明来临之前，她的声音业已十分微弱。她去了，如同晚风在山崖荒草间消散。她死了，是大的悲痛导致她气绝亡。留来的只有我阿明一人。逝去了，我那战火中的英豪！倒了，我那少女中的骄傲！

“每当山间暴风雨来临，每当北风掀起恶浪，我便坐在雷雨轰鸣的岸上，望着那块可怕的山岩。我常常在月落时看见我的儿女的幽灵：他们时隐时现，和睦而悲哀地一起徜徉。”

云起许久没有说话，涌泉般的哀伤薄而来。

他每读一首，她的心就跟着颤抖一次。

其实她有些不是很懂，但是他语气里凝重哀婉的变换，实实要将她压垮。

泪止不住的来。

她问：“为什么要给我读这个？”

“你不知？”

“我不知。”

“这并不是莪相自己的诗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说是给我读莪相的诗？”云起蹙眉。

“因为歌德当时读到的是麦克菲森的《莪相集》。”

“这关歌德什么事？”云起更加不解。

“因为歌德节选的是他的。”

“歌德节选关你什么事？”

“因为我给你读的是歌德写的。”

“……”云起想挂电话了。

“你既然知不是莪相的诗，为什么还跟我说读莪相的诗？”

“因为歌德他说的就是读莪相的诗。”

“……”云起有不耐烦了。

“你到底要说什么？”

那边一声叹息，“看来你真的不知。”

“……”我知还会问你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