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节(3/3)

过走了一个多时辰，就已经用去了三十几张御风符。这御风符价格极，不懂御风法术的士常常会随备上一张，以便在遇上危险的对手时可以迅速逃跑，当最后的保命符。他们若是看见御风符居然被用来赶路，定要惊得目瞪呆。

不过这黑人显然不在乎这小钱，他一张接一张地碾碎御风符，以保证他们的速度不会降低。

湛跟着黑人御风而行，此时天黑，看不见周遭形，只听见耳边风响。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，湛猜测已经走极远，然而那黑人却没有一要停的意思。

“我们要去哪里？”湛问他。

黑人只是摇，一句话也不说。湛知此人不怎么说话，但她此时前途未卜，因此非要从他中话来不可。她望一望那黑人，叹：

“我与郎君相识十数载，一向聚少离多。本以为能在一起过些太平日，如今又要分别，不知哪年才得相见。你说我与郎君可还有相见之日吗？”

黑人冷冷看了她一，只见她神凄楚，便信答：

“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忧，以那饕餮的能耐，大概用不了几天就能追来。只怕……”

黑人话说到一半，便噤了声不再往讲。湛听他话只说了一半，心里更加不安，生怕他们会对明夷君不利。又问：

“只怕什么？”

黑人冷哼一声：

“只怕他不来寻你呢。饕餮是上古时便有的恶兽，你不过一介凡人，就算未来得授仙箓，也没什么大不了。你与他之间横亘着上万年的界限，无论他此时多么在意你，也不过只是一时的新鲜。你们之间的意也不过如镜月，你还真以为他会为你遍寻三界，弑尽神佛？”

湛听他此言，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她心中所恐惧的，也无非是这件事而已。当初她眷恋明夷君至，只觉得哪怕只为□□愉，也可拼尽一生。可当真有了□□愉之后，她却又要渴望永生永世了。

然而每当想到未来她终有一日要老去，到她鹤发之时，她又要如何与明夷君相呢？无论明夷君如何宽，她总是没法不想到此事。每每想到这里，她都想要立即与明夷君永诀。宁可一时难过，也不受未来的那些零碎缠绵痛苦。

黑人见湛面上变，心中倒生几分同，一些本来不该说的话也脱而：

我来寻你，不过是因为我家主人早知饕餮要历劫，你又恰巧负仙缘，因此派我相助。届时你得成真仙，饕餮也躲过一劫，岂不是两便？”

湛未曾听这黑人说过他还有个什么主人，此时听他如此说，心知此事大有蹊跷，忙问：

“你的主人是何人？”

黑人自悔失言，闭上再不答话。无论湛又问他什么，他也只是装聋作哑。湛见他一句话也不再说，也只好闭上了嘴。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连夜赶路，直到第二天一早，才终于停了来。

这里是一片密林，周围数百里之，连一个人家都没有。黑人收起御风符，在附近走了几圈，找到一个他觉得合适的地方，从靴筒里一把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