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水归沧海意皆深（2）(2/2)

沈珍珠本不想相瞒鸿现，且今日李豫尚未回，正好有事要待给她们二人，便轻描淡写将自己病重不治的事说了。薛鸿现一听，又禁不住呜呜哭泣，连声：“你不会是真的，你们别唬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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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珍珠见时间不早，李豫快要回来，忙正：“好了，今日正好你们都在，我有事要托你们。”笑笑，“林致，多谢你，让我能熬到现在还不形迹，我只是担心能否顺利生产，产后，又还能活多久。”

薛鸿现只是摇着哭，说：“说什么常乐我净，浑说的，我只知从此世上没就有你沈了！”

三人都沉默。沈珍珠又对薛鸿现说：“涵若也在这里，你若有空便去陪陪她，多开解一番。她现在，恐怕心中有些怨怪我的。”叹了气，“涵若，很好。日后，我只盼望她能陪着俶。”

沈珍珠：“他若能荣登九五，日后为一国之君，必会有无尽的国事纠缠于他。”起拉开几案屉斗，由最面翻去一叠什，展开，却是齐齐整整写好封、上了漆封的信笺，递到薛鸿现手中，说：“鸿现，我这里有数十封书信，日期已注明，待半年之后，你便送第一封与他，说我还想再去华山一游，以后每隔一年半载，你便期送信。”

慕容林致倏的扭过，“你真是疯掉，你怎能在那时随意走动，你现在瞒着李豫还可以，怎能到那时，还瞒着……他！”

沈珍珠面上喜起来，期待的看着她：“等产孩儿，我还能再活三个月么？”慕容林致不忍于她对视，别过，“一定能。”

慕容林致：“可你这一走沓无音讯，叫他天天等待，岂不是更令人痛苦？”

慕容林致：“难你不担心他真的到华山，或者你标注的其他去，四寻找你？”

慕容林致却低泣起来，“说什么医术超绝，我……我这样没用，竟然不能救你……”薛鸿现大惊，“林致，你说什么！”

“那便太好了！”沈珍珠更加喜，“待孩儿三个月后，我立即随你们二人。”

“鸿现，你喜四游历，从此以后，正可以和你的林致一起，相伴畅游天。林致医术超绝，可救死扶伤；你一卓绝武艺，正可惩恶扶弱，何其快意，也正正契合你师傅的心意。”薛鸿现连连。

慕容林致哽声，“放心，有我在，你必能顺利产孩。”

沈珍珠：“那他必然是找不着的。我最明白他，他必不会因为我而耽误国事，他寻我不着，但仍知我尚在人间，留着一丝念想，也是甚好；或者，时间一，他以为我寄山不愿回，心存怪怨；或者，渐渐将我忘却，那是更好。时间愈愈好。或者，再过数年，你们告知他我的死讯，只要他没有亲目睹，也不会十分伤心。”肃颜，对薛鸿现：“妹妹，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。你在四游历时，偶尔以我的名字或月明之名留踪迹，让他，让我的两个孩儿，都认为我尚在人间。”她笑一笑，自嘲：“其实我也恁是自私，终究还希望他永远记得我。”停顿一，又慢慢说：“不过，最好忘掉我。”

沈珍珠笑着拉起薛鸿现的手，说：“你是大姑娘了，怎么动不动就哭？可见你跟随师傅学佛不到家，我即便是去了，也是佛语有云的——到了那常乐我净的极乐世界，远避世间的喧嚣，有什么可伤心的。”

“我只是，不想死在他的面前。”沈珍珠低慢慢说，“他若知其中究竟，必定会负疚终生，悲痛已极，我实不忍他伤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