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欢引赋(2/2)

第二日，秦暮从一大堆的尸里找到了秦宸。那支箭从后背穿至心——他死的透彻。在他的手中，有一封已经被血浸的信。秦暮费了好一些力气才将它从秦宸已经变得僵直的手中。

秦暮看着右丞相那张严肃暗藏着得意的脸庞，几乎要碎了龙椅的扶手——不过是仗着他还没掌握实权。他气，了圣旨——将陆府抄家。这个决定后，他便知，这辈他和陆芷再也不可能有可能。

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暮坐在凳上，半边的脸浸透了光，半边脸隐藏于黑暗。报信的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，不敢抬，不敢再言语。

城破的那天，百姓呼，四喜庆，不像是破国，倒像是过节。秦暮拥着陆枳站在城墙上，冷看着这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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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想错了，他竟然会以为陆芷还是以前那个满心满只有他的陆芷。现在的陆芷，只有秦宸。哪怕秦宸死了，她也想陪着他。那他呢？谁来陪他？

我后悔当初为了权势将你推给秦宸，我后悔当初因为愧疚将你父亲提官，我后悔当初为了保位将你父亲死，我最后悔的，是当初因为无聊多看了你一。如果没有当初那一，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？

秦暮看着她，微微一笑：“我知的，我虽然没了陆芷，但我还有陆枳。”他俯，在她额上印上一吻，轻声：“谢谢你，齐枳。”

秦国在一个月后灭了。被齐国一举歼灭。

报信人松了气，小声的应了句：“诺。”而后弯着腰退去了。

后来的一次皇家宴会上，秦暮只见秦宸孤一人。他心里明白为何陆芷没来，却仍是没忍住问了一句。

他有些茫然的往四周看，一抬，就看见秦宸被一支箭刺穿了膛，然后倒地。秦暮有些不明白，明明应该是很吵闹的场景，但他一时间竟然什么都听不见。人的逃跑和刺客的追杀，在他看来就是一场哑剧。哑剧有些可笑，他便笑了声，声音空而悲怆。

在书房，秦暮看完了整封信。光从左边移向了右边，秦暮抿着，拿着信纸的手都在颤抖。

他成了秦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暴君，也是最后一个。

陆芷死了。殉而死。

陆枳有些不忍，抬手遮住他的睛，声音颤抖：“皇上，别看了。”

于是两人便相拥着了城墙，砸在地上的时候激起了大的风沙，在那一瞬间，迷了站在不远的陈芸的。

四

他蓦的低笑一声，掀起，里的冷漠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暴君。

齐枳抱住他，声音都在颤抖：“臣妾是兴呐，皇上。”

秦宸冲他行礼，垂着帘：“回皇上，人不适，望皇上恕罪。”秦暮觉得这话说反了，应该是他向陆芷请罪才对。

秦暮冷哼一声，将那些奏折扔到一旁没。陆善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？

叁

秦暮叹了气，温柔的用指腹将她角的泪珠抹去：“别哭。”

原来他一直追求的，是别人一直唾弃的，而他为之放弃的，却是这世间再难寻到的。秦暮在这一瞬间竟然不知自己这个位置的意义是什么，在这一瞬间，他竟然想到了死亡。

谁也没料到这场宴会会有刺客。况太急了，秦暮只听见几只箭羽刺破空气的声音和众人的尖叫声，便被一群侍卫围着往安全的地方走。

秦暮回抱住她：“怕吗？”

可随后，他便想到了陆芷。秦宸已死，陆善已死，她还有谁呢——她只有自己了。突然一莫名的绪控制了他，就仿佛，这世间只剩他和陆芷两个人，那么，便让我们一起走去吧。

秦暮却只是笑了笑，将她的手拿来，：“陆芷，你看，这秦国无一人认可我，无一人为我的失败而难过。”他忽的叹了气，轻声：“陆芷，我后悔了。”

只因陆枳，她其实原本是齐国公主齐枳。至于为何齐枳能够化名为陆枳并成功，自然是因为秦国皇后陈芸。

陆枳睫羽颤动：“皇上，你还有我啊。”

秦暮沉默了半晌，终于开说了话：“去吧，朕知了。”

齐枳呆住，却又突然笑了起来。

秦暮孤一人坐在凳上，指腹挲着扶手上的龙纹浮雕，垂着帘沉默不语。

她摇：“不怕。”

甚至连证据都一并送了上来。

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，却没想到第二日早朝，近半的朝员都跪在地上请旨理陆善——全是右丞相的人。哪怕左丞相那边不同意，但人数太少，本无法与之为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