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(3/3)

着她翻看史册书集，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该如何认。

年幼的丹华坐在她母亲的膝，小手指着史册上的将军生平轶事，咬字不清：“大将军好威风……”

伺候在一旁的嬷嬷笑了一声，将温的参汤燕窝端了过来，“陛的妹妹安荣公主，不就是嫁给了当朝将军吗？等我们丹华公主大，也可以招威风的将军驸。”

彼时的丹华甚至不知驸是什么，就听到她母亲柔声：“有没有官职都无妨，只要能真心对丹华好。”

只要能真心对丹华好。

丹华公主的母亲重病去世后，她觉得这世上再没有谁会真心对她好。

丹华的母亲去世的那一年，她才刚满六岁。

寒料峭，屋檐房瓦上还有一层未化的雪，丹华公主穿着一白衣服，雪球一般蹲在她母后的殿门。

她自小被教养得很好，不言寝不语，连哭泣也没有声音。

侍女们温言语地安她，她却连一个字也听不去，包般的小脸埋在臂弯里，终是哭到上气不接气。

两个月后，她的父王娶了左相的女儿为妻，甫一就是在上的王后。

又过了十个月，这位新后生了儿，伺候公主的侍女告诉丹华，她有了一个弟弟。

丹华的弟弟，尚未满月便被封为东俞太。

教习丹华公主的几位老师都是翰林院大学士，了名的饱谙经史学识渊博，其中一位在同丹华讲解诗经时，却见年幼的公主呆望着书册上的字。

老师放自己手里的书，温声：“殿想问什么便问吧。”

丹华默了一小会，捧着书站了起来，一字一顿地念：“茕茕白兔，东奔西顾，衣不如新，人不如故。”

她念完这句诗，抬起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师，“为什么诗经里说人不如故，男还常常要纳妾室，迫不及待地迎娶新妻？”

丹华真正想问的，是为什么她的父王这么快就娶了新的王后，这么快就又生了一个儿。

这位翰林院大学士也是沉浮官场数年的人，他立刻明白了丹华公主的意思，哑然半晌后，竟然缓缓解释：“诗经里的民谣乐歌，多半来自坊间市井，殿莫要全信。”

丹华公主九岁那一年，国君忘记了丹华母亲的祭日，没有去东俞王陵给已故的王后上一炷香。

次日丹华离走，她仗着量小，从墙的排里爬了去。

她漫无目的地游到城东的集市，因为上没有带一分钱，睁睁地看着卖包的人路过她，卖糯米炸团的人路过她，愣在街边饿到。

不远走来一个打扮富贵的胖，这位胖经过乞丐时厌弃地啐了一唾沫，看见街边捡石的孩恶意上前踩他们的手，瞧上街容貌秀丽的姑娘还顺手揩两把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