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娃娃（十六）(2/3)

柳煦被他拽的突然，一没反应过来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只觉周凉的厉害，像是坠到了一个冰窖里一般，周遭都冷得冻人。

柳煦咬牙关，忍住了寒冷——不过话说回来，他本来也就没动，沈安行说了这话后，他就只好闭上了嘴，准备嘴也别动算了。

“别动。……对不起……先别动。”

他们都舍不得。

可没办法，现在他们两个一个活着，一个死了。他们之间，注定要隔开一个黄泉路，一奈何桥，和一条三途川。

柳煦看着他，满不安，就像是生怕他不答应一般。

“你记得你大二那年吗。”沈安行说，“我托梦给你，想把满天星拿走。”

柳煦心绪烦杂，想了一会儿从前的事之后，又想，你看，沈安行现在这么抱着他，其实也是很舍不得他回去。

柳煦又轻轻了气，接着说：“……夜还好呢，你多陪我一会儿。”

柳煦被他抱的几近窒息，他觉沈安行就像是要把他似的用力。

沈安行轻声说着，话语间带的每一气息都寒如冬日冷风，在柳煦后脖颈上，冷得他只想缩起肩膀来。不仅如此，沈安行抱着他的时候，还来来回回呼了好几气，像是在尽力稳住心绪。

那是沈安行上的温度。

沈安行忽然一咬牙，一把反手就把他拽了自己怀里来。

一开始时沈安行不会抱很久的，后来一天天来，他抱人的时间越来越，柳煦有次觉得他抱人的时间的有太过分，以为他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受了什么委屈，就问他怎么了。

沈安行本来是打算在他死的那天送给柳煦的，只不过没来得及送去，他就被送了急救室。他没能从急救室里来

柳煦：“……”

无他，沈安行以前就经常这事儿。

柳煦太熟悉这一幕了，他一怔住了。

满天星是沈安行留给柳煦的遗，那是一个装满了纸折星星的许愿瓶，柳煦数过，那里面一共99颗星。

终于，过了不知多久后，沈安行抬了抬，将搁在了他肩上，在他耳朵边上唤了他一声：“杨。”

柳煦记得，他们两个刚把话说开了的那时候，沈安行不习惯，连一开始想要牵手的时候都要涨红着脸绞着衣角小声地求他同意。他记得很清楚，沈安行那时候脸红的就跟要爆炸似的。

“……我求求你了，沈安行。”

结果沈安行对他说，这么抱着他，觉很安心。

和沈安行一样，他也没声阻止，只在他怀里艰难非常地了几气，又艰难非常地哑着声音叫了他一声：“……星星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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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后来，日久了之后，沈安行也会在晚上熄灯之后，掀开床帘爬到柳煦的床上去，十分轻车熟路地上来就这么搂上他，就靠在他颈窝里，一呆就能呆好久。

他活了这十几年，每天都提心吊胆的。

柳煦突然觉有难受，这才发现沈安行已经把他拥在怀里了，脑袋也正埋在他颈窝里。

柳煦听了无奈又心疼，就更由着他来了。

“嗯？”

可他每呼的一气息都冷得人直打哆嗦。

这最后一句话简直杀人诛心，沈安行如遭重击，面猛然一震。因为柳煦，他竟然觉到自己那颗七年都没过的心脏突然猛地震颤了一，就像是为了他又死而复生了一般。

他现在真是心绪复杂。

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