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节(4/4)

却还是有着无上的威严。

而直至走到这距离，才能看清山峰的模样。

沉没在海底的山峰仿佛一座大的致石雕，与世隔绝，纤尘不染。不像一般的海底都栖息着各海底生，这里从山脚到山，甚至连一块珊瑚礁也没有，更遑论鱼虾。

无比安静，也无比死寂。

那威慑不仅使咕噜再难寸一步，更将所有生隔绝在外，山峰方圆一百米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，真空地带外是正常的海底景观：珊瑚林立，鱼群游弋，海藻招摇，真空地带却只有无生命的死。真空地带的界线很好分辨：许许多多大生的累累白骨组成一个圆圈。那成山的白骨不尽相同，有的像是大鱼，有的像是四蹄的海兽，其中一条细细的白骨，赫然像是麦冬和咕噜在海岸上见过的海蛇。

白骨已经满溢开来，界线外从白骨山掉落的碎骨四散一地，却诡异地没有哪怕一白骨落那一百米范围之。山峰和白骨，就像油灯和飞蛾，一个岿然不动，一个舍奔赴，当然，最终的结果是油灯四周散落一地飞蛾的尸。像是山锋里埋藏着什么大的宝藏，才引得众多海兽飞蛾扑火，前仆后继。

咕噜呆呆地望着前的山峰，忽然发一声低沉而悠的，声在海中回，透过波传向山峰，良久，山峰的每个山间都回应以相同的，刹那间整个海底被龙充斥，大的声波令左近鱼群仓皇而逃。

但除了龙，却再也没有什么了，山峰依然一片死寂，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。所谓的回应，不过是山峰特殊构造造成的回声，是自然的造化，而非它所期待的，同类的呼应。

不仅没有同类的呼应，它甚至不被允许靠近山峰一步。那大的威慑不仅阻止了鱼虾，更将它也排斥在外。

它能觉到，以它现在的力量若要行靠近，最可能的场就是化作那白骨山的一分。

它仰望着那仿佛不可攀的山峰，心底忽然涌莫大的伤心与绝望：没有了，什么都没有了，在它还是一颗时隐约记得的繁荣全没有了，只剩一座空空如也的山峰，再没有一个它的同族。

不，哪里有同族呢，它从来都没有同族。

生就是怪胎，就是异类，就是被整个族群视为不详的凶兆，即便它视它们为同族，它们却从未同样想过。

所以它是注定被遗弃的那个。

现在，就连山峰——它们世代聚居，也是它生的地方——也拒绝它的了。

那埋藏在血脉的，只有真正的龙裔才能听到的声音还在引诱着它前行。多可笑，一方面这声音证明了它的血脉，另一方面山峰的拒绝又否认了它的血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