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水楼台(2/2)

跟严家驰同个办公室的一位女教师调侃她，“小匿，我看你脆别教书了，坐教室听课当学生，还更合适。”

贴在边的包包震动起来，汪匿匿回神，掏手机，是个陌生电话，她接听，“您好，哪位？”

见她不知声，严景驰缓了语调，朗朗如说书，“小匿，工作不是儿戏，你该对自己负责。”

汪匿匿脸红，见舅舅没解围，抿了抿讷讷笑，“您快别打趣我。”

严景驰神柔和来，他摸了摸汪匿匿的，笑了笑，“周一早8，我去接你。”

舅舅至今未娶，常住复大的教师公寓，岁月的沉淀使他更儒雅了。汪匿匿唤了声“舅舅”就回避了他的视线，慢吞吞地跟着他跺去书房。

严景驰笑笑，并不搭腔。如果汪匿匿之后要在这儿扎，少不得跟无数个师生打，基本社得如鱼得。学校是学生们的象牙塔，可不是教职工的。

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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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汪匿匿似有些疲惫，轻轻靠在椅背上假寐。如果当时她答应了问烃的求婚…她无意识地动了动无名指，问烃现在在什么呢？

严景驰让汪匿匿在唯一的小沙发上坐，自个搬了办公椅坐在她面前，神探究，“怎么突然来上海了？汪家对你不好？”

汪匿匿闻言抬，眉宇定，“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！”

机会，上海小资前卫，贯彻落实“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”。闵馨有了打算，辰光勿早，也不再多留汪匿匿，让司机送她回去了。

不久，文学院就传了有个女新老师的消息。有人办公室时偷拍到了汪匿匿，发在贴吧上，传来传去，清图变为座机图，汪匿匿的名气也越来越响。

书房狭小，满满叁面墙的丛书，一踏，有一置于图书馆的错觉。

这天班，汪匿匿坐着校车回租屋，合同快到期了，房东太太说随便她住到什么时候，且不收她租费，汪匿匿怎么好意思？想着申请学校教师公寓看看…

严景驰看着前这个小女孩，倏然回想起自己当年跟母亲坦诚自己取向时，母亲担忧的神和鼓舞的神…他们严家的小辈，看似好脾气，实则拿定了主意，都倔驴一。他是，他是，这个被他们疼的小女孩也是。

汪匿匿嘴甜甜的，“想舅舅你了。”

汪匿匿准备充裕，也不怯场，看着原本半班的学生中途逐渐增多，愈发自信，侃侃而谈。没想到一堂课结束，班里已座无虚席，汪匿匿笑着说课，满堂学生才纷纷鼓掌。汪匿匿莞尔，望向坐在最后的舅舅，舅舅竖起大拇指，虽看不清神，汪匿匿也欣喜地红了脸。

*

汪匿匿捂嘴笑。

汪匿匿上网投递的简历被刷来了，所幸她事先有过心理准备，才没有消沉。很正常，她一没有教师资格证，二不是本地，唯有履历还能看，可这完全不够。汪匿匿浏览了叁遍邮件，不得已去找了舅舅。

有了严景驰的引荐和担保，汪匿匿成功当上了文学院的助教。不过除了几位校，其余师生皆不知严景驰是汪匿匿的舅舅，自然也就不知她是荣誉校严羚的外孙女、曾经盛名校外“民国教师”的女儿。

汪匿匿像个犯了错的小孩，低垂了，这个舅舅见过她最荒唐的样，她有些怕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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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景驰不为所动，依旧严肃，“为什么突然想老师？”

试讲很顺利。

……

“您好，我是闵筠，家母闵馨。”对面自报家门，声线戛玉敲冰，如一削匕轻击珐琅。

汪匿匿为严景驰助教，是没资格开课的，但严景驰存了私心，很快帮她调到一节法语课。

不忙的时候汪匿匿会去校图书馆当义工，时光荏苒但充实。想起问烃的时候，心闷闷难以疏解，她就在日记本上写一句：好想你。叁个字日见增多，汪匿匿的思念亦是。

汪匿匿觉得这样很好，因为她现在完全不够比肩优秀的舅舅妈妈和外婆，但总有一天，她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