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长夜风波不息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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盆。火光窜跃，画卷上隐隐浮现一个人执剑技击的各姿势，旋即又被火吞没。《雪夜宴图》原本自大晋第一画师黄舟之手，描绘了腊八雪夜，晋王在御园与一名士饮酒作乐，赏雪论的盛况。真迹被大晋王收藏，支狩真这幅只是一个行脚商附赠的赝品。谁料想，这幅赝品有次被烛火一照，竟然呈现人影舞剑的图像。支狩真观之，发现这是一极其简单的练剑门训练，既没有相应的剑气运转之法，也没什么莫测的剑招。但他图试着练习数月后，却觉得手指、手腕、肩肘变得十分灵活，仿佛连贯成一无形的，一剑刺，犹如行云扬风，自然畅。支狩真立知其中不凡，于是夜夜勤练。所幸《雪夜宴图》只是一些习剑姿势，不涉及息运用、武炼，无法改变支狩真普通人的质，也就不会引起雷的疑心。“少族，还没睡哪！”黄脸大汉横把竹梯踩得嘎吱响，率先走上来，大大咧咧地嚷，“巫武大人命令了，叫俺们搜查一四周，防止化偷偷来搞！”他大手一挥，后几个族人立刻翻箱倒柜，四查看。支狩真目光一闪，失声叫：“化？难有化闯寨了？该死，你们是怎么守卫的？”他一脸惊惧地退到墙角，心里暗想，雷怎会大半夜派人过来，难终究对自己起了疑心？“嗯？”横瞅见火盆里闪烁的火烬，狐疑地，“更半夜，你烧个什么东西？”“天太冷，当然是烤火取。”支狩真顺手抓起几匹绢丝，丢火盆。焰腾地窜起数尺，吓了横一，霍然腰刀。等他看清烧火的事，气得挥刀大骂：“败家的瓜娃！这么金贵的玩意儿，你当木烧？”“横，你这是要什么？”支狩真慌盯着面前挥舞的刀光，“这些都是我的东西，是用阿爸留的金买的，我想什么就什么。你，你还不把刀放，我可是少族，难你要犯上作？雷叔呢，雷叔快来救我！你侄要杀人啦——”清寂夜，他的喊叫声尤显刺耳，远远传了去，两个小侍女也惊得赶上来。虽然寨里人人唾弃支狩真，可他毕竟是支氏嫡系血脉，未来巫族之，谁也不会对他来。“横哥……”小翠怯生生地瞧了瞧横。“好了好了，别听这孬货胡扯。”横摆摆手，瞪了支狩真一，悻悻收起刀，“连耍耍刀也怕，真个丢尽了俺们巫族的脸。别瞎嚷嚷了，俺们这次来，就是俺叔的意思。”支狩真问：“雷叔是个什么意思？”横冷笑一声：“巫武大人有令，为了防备化偷袭，有请少族去后山的寨楼暂居，负责督守。”“雷叔要我搬去后山？”支狩真面大变，心中却波澜不惊，雷终究要对自己动手了。支氏山寨四面环山，正面的山路布有祝由禁咒阵，南北两岭险陡，峰云，凶兽层不穷，即便是化也难以轻易攀越。西面的后山地势荒僻，人迹罕至，暗藏一条崎岖小路可以寨。搭了一个简陋的寨楼，恰好位于后山崖，由几个族里的老人常年看守。面临化之危，雷立刻抓住这个机会，安排自己去后山，便可避开族人，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中钉，黑锅自然有化去背。到那时，雷打着为自己复仇的幌一统全族，族人还要夸他仁义。“是咧，巫武大人说了，事关巫族兴亡，少族责任重大着哩。快收拾一吧，俺们现在就带你去后山。”横笑不笑地。“我不去！后山那么荒，又在风上，哪里是人待的地方？”支狩真一脚踢翻火盆，灰烬四散飞扬。雷之所以选择半夜带他走，想必是怕他大闹，族人面前不太好看。“这就由不得你了！”横面一沉，“少族，你可是俺们巫族的，平日里吃好的，穿好的，耍得也痛快。怎么，到了要关，为族人吃苦都不肯？你还不晓得后山那条小路有多重要？要是让化摸上来，大伙儿都得完！”“我不，反正我不去！去年看后山的那个老，听说被一条大蛇吞了，骨渣都不剩！”支狩真颤声。瞧见他发抖的样，小翠、小蔻也忍不住啐了一。横森然：“少族放心，俺们几个会随你守在后山，好好保护你的。”手几个大汉也围上来，个个脸讥诮之。支狩真忿然推倒了一个冰裂纹瓷瓶，碎片砰然飞溅，他又抓起几案上的皿，乒乒乓乓胡摔一通，“我要见雷叔，雷叔最疼我，不会让我去后山的！”横仰天大笑，这个蠢还蒙在鼓里哩！叔叔的意思早跟他透了，只等支狩真一死，叔叔登上族位，自己这个亲侄就是响当当的少族了。“澎！”支狩真又砸碎了一个白玉盆，宽袖顺势一遮，盆底一柄暗藏的小匕首悄然纳袖中。“别闹了，少族，俺们该上路了。”横使了个，一个大汉一把揪住支狩真的膀，发力一抬，把他扛在肩上，就要往外走。“风寒重，诸位这是要夜行么？”一个清朗而富有磁的声音悠悠传来，王乔扶梯而上，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