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酒坊夜话(2/3)

周全峰停磨刀，“孩大了，慢慢就懂得照顾自己了。”说着挑挑灯烛。那烛火了几，又恢复了平静，照得更明亮了。周全峰拿着一柄鸳刀，在灯端详。

晓风残月中，那袁缎发白，但眸邃，鼻小嘴，想必年轻的时候也很动人。而周全峰则是一张方脸，目光湛然，竟依稀有些面善。

胥明并无耐心听袁缎回忆旧事啰啰嗦嗦，而且酒劲上有目眩，伸手扯扯卓青飏的袖，示意离开。忽听到一声拍案，袁缎说“可恨就是因为这湛卢剑，引起江湖一场腥风血雨。”

袁缎又叹气“这孩，对自己心大意，永远也不大的样。寒暑风霜，从不记得填减衣。东奔西走，也不知能不能吃一汤饭，可别饿坏了他。”

袁缎“同儿寄来书信，说是朝廷有命，命他即刻前往湖广一带探访湛卢剑，未曾料想草草一书，竟成诀别。‘事关重大，刻不容缓。再拜叩首，勿以为念。’”袁缎从一个匣里拿一封书信读到结尾词句，仿佛有千钧重锤直捣心。

卓青飏听到袁缎哀音凄婉，陷回忆的柔中，心想“我的母亲要是还活着，怕也是这样的日思夜想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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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夫赶车从十里铺的罢酒坊送酒回来，正要回床睡觉，却见酒窖的门锁落在地上，心想莫不是自己今日贪酒多喝了几杯，去的时候忘记钥了，只怕会闯田鼠黄狼，正要门查看。哪曾想竟然从酒窖中钻两个人来。夫一慌，惊叫起来“有贼。”

磨刀的声音顿了一，屋又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，“你我都已过壮年，本来就俨然风中之烛，上天赐此良机，我们重江湖也是为儿报仇，就算是死，也不足惜，何哀之有。”想必是周全峰在劝袁缎，继而又磨起来刀。

赛杜康的酒果然浑厚，胥明多喝了些，酒劲上来有站不稳。卓青飏本也觉得来的时间太了，见胥明不胜酒力，忙扶住了他，就要去。正行到门前，却只见门外月光倾来，那石阶上分明投一个人影。卓青飏被唬了一。那人显然也是一惊，手持着一支鞭，立在当地，满脸错愕。

卓青飏抱拳“晚辈昆仑派卓青飏，十分抱歉，还望前

卓青飏门的时候并未携剑，急之，掣起门的扫帚一挡，没想到鸳鸯刀格外锋利，那扫帚像酒杯细的木柄竟被一劈两段。卓青飏随手留手中的半段木柄，没等周全峰攻来第二招，先发制人抢先使一招昆仑剑法“登之不死”，这一招形为刺，实际并不狠辣，而是要从向上刺中敌人前玉堂、华盖、璇玑。这三个位依序如同登山向上，但并不伤及主要脏，是为“不死”。

卓青飏指如电，匆忙中那夫肩前中府，前气、膻中，夫便屹立在当地无法动弹声。卓青飏回扶住胥明，门外。胥明业已彻底酒醒了，西首的房门已经打开，只见房门中跃一个须发全白的男人，材大，想必就是周全峰。周全峰一跃，已经踏上院里的驴车，手持一柄刀攻了过来。

了来，让她不自禁地打个寒颤，回屋的时候，中已经盈满泪，忍不住吞声而泣。

借着月光，卓青飏才看清那人背后正停着一驾驴车，车前悬着一只燃尽的灯笼。原来是送酒的夫回来了。

周全峰见这人不过二十多岁年纪，竟然用一柄扫帚挡住自己几十年功力的刀法，尚且还能急中生智反守为攻，心中自然又惊又佩。周全峰见木柄就要刺中前玉堂，空右手横推一掌，借着木柄刺来的力反跃，落在驴车上。袁缎也早已手持一柄短刀立于丈夫畔。

袁缎挲着一柄鸯刀，失神而坐，回忆着“他从京城回来的那一天，真是威风极了。他比先前瘦了一些，也黑了一些，穿着江南织就的绸缎。对！他肯定是又了一些，门的时候要低了。院里都是他带回来的东西，行车辚辚，萧萧鸣，粳米装了十袋，罗衫放满两箱，黄金十两，白银百两。他拉着我的手说，‘娘，这些都是儿孝敬您的。’我说，‘娘不缺这些东西，只要你在外照看好自己，娘就心安。’他就靠在我的怀里撒，他到多大也都还是个孩。这些年，你别说，他回家的次数可真是越来越少了。”说着又叹气。

周全峰“来者何人，报上名来。”

袁缎拿手帕抹抹睛，说“夜里冷风，眯了。”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思虑悠悠，说“多年不用，这鸳鸯刀都锈了许多。我还记得那年，同儿八岁，我教他刀法，他练得可好了，在那日底，一练就是两个时辰，也从不喊苦。同儿呀同儿，他从小，就能吃苦，十五岁的时候就独闯江湖，甘凉古均无敌手，还当上了年纪最小的佥事。你说好笑不好笑，他还那么小，就要给手人发号施令。”

胥明忙又驻了足，只听到周全峰“一剑两琴，天闻名。”不禁冷笑几声，喃喃续，“天闻名，狗不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