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23 章(2/3)

她极力克制着没有声，一双生来的桃中盈满光，整个人宛如盛放的优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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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今，事实摆在前，她不肯离开，并非不愿，而是失去了一分记忆。

那时候，世家大族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盘踞在他面前，他却动他们不得。

他气，缓缓放开剑柄：“母亲多心，朕怎会杀您。您要好好活着，待皇后归来，朕亲自接你们一回。”

他暗中派人去往青奚，四搜寻她的踪迹，却举步维艰。

沈岷与先帝、乃至太后心照不宣，他们压没想过让她再从青奚归来。

于是他选择了缓兵之计，在她回京当天将她投冷，让她避开世家的耳目，并用十年的时间扶持寒门官员、分化瓦解世家的力量，只待有朝一日，他们再不是他的对手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她回来，从此谁都无法置喙半个字。

想通其中关窍，他惊怒加，脑海里瞬时浮上无数念，旋即被太后的一声轻笑扯回现实。

但她却安分守己，让他不由自主地奢想，或许她理解他的苦心，也期待着与他重逢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面颊酡红，匆忙系好衣衫，乘着夜匆匆离去。

十年里，他未曾见过她一次，因为他怕看到她的脸、她的睛，就会产生动摇、功亏一篑。

堆叠如山的奏折和纸张散落一地，烛火摇曳，满室旖旎生辉。

沈岫不为所动，怔怔地望着他，似乎不解他怎会知晓她的名。

“皇后……彤彤。”姜崇轻唤熟悉又陌生的名字，音节喑哑而涩。

姜崇上她冰凉的手，她猛然一缩，惊恐地睁大睛，眸中满是戒备。

他突然想起八月某天，本该于骊山行的她，竟扮人悄悄潜御书房，笑着对他：“我想你了，所以偷跑回来见你一面，还带了些新的桂糕，但愿没有凉……”

他微微

先帝安在西南的人手皆是死忠之士，已遵从遗命、悉数转投颜晟麾，而钟颐及其党羽在京中虎视眈眈，他的行动受阻，还无法加派人、大张旗鼓去找。

话未说完，就被他一把捞过。

他知她有怨，也明白这对生自由的她来说无异于折磨，他为她留了最后一条路，将上林苑附近的前朝室作为关押她的地，四守卫不多，她若有意逃离，并不是件难事。

与南方叛军一战，使得青奚元气大伤，如果她仅是短暂回乡探亲，沈岷断不可能付这么大的代价来换。

她不记得他，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在此，守着一个莫须有的孩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沉浸在虚构的幻境中。

“先帝果真有远见，”太后不慌不忙，底尽是讽刺，“你为了那南蛮女，竟要对生母亲痛杀手。但无妨，哀家已完成先帝嘱托，这条老命死不足惜，何况现在人尽皆知皇后在为哀家侍疾，哀家一死，将立刻有人昭告天，皇后不满行清苦，索送哀家归西。”

可为了救她命，他别无办法。

太后安排她低调离京，甚至连他都瞒着，想必是因为他若知晓，定会千方百计阻拦。

她安静地，什么都没说，他竟不知，正是当天，她乘车南，奔向一条没有归程的路。

说罢，他转离开，生怕再多停留一刻，曾经那名宗室侧妃的命运就会在太后上复现。

世家的官员当中，有颜晟这类满腹经纶、天纵奇才者，也有钟颐那样德望重、一呼百应之人，他需要他们辅佐朝政，更须得借助他们家族的势力与前朝旧党抗衡。

他即位十载，从不留宿妃嫔寝，便是唯恐自己在梦中喊这禁忌的字。

他以为她在太后那边受了委屈，还宽她、让她姑且忍耐，待京中安定，就会接她回。

他才发现，自己的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剑柄。

那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