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三（聂清羽）(2/7)

后来母亲病逝，父亲带她来到京城，却再没有携她看灯，仿佛害怕睹思人，勾起心中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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盖上最后一抔土，中元节彻底化作她记忆杳不可寻的模糊光影。

“我不成。”聂清羽摇了摇，与他说起往事，轻叹，“若是我阿爹阿娘在，定能得筹，可惜我未曾承袭他们的才智，唯有在旁看个闹。”

颜珞笙将一切收归底，笑：“天不早了，阿爹，阿娘，我们先行告辞。”

她怕父亲为难，没有让他知晓此事，在夜人静时着泪把残骸埋到中树。

她全无防备，当即一个趔趄，原本足了摔倒在地的心理准备，手臂却被人握住。突如其来的力，让她稳住形，看向那只骨节分明的手。

傍晚，聂清羽依照约定来到颜家。

聂清羽不禁发怔，直到颜玖竹询问：“聂小，可要去别逛逛？”

他会反吗？会不会……因此对她避而远之？

持去。

她压低声音，揶揄：“旁的不说，待新婚之夜，你们难不成也要如此‘泾渭分明’地度过？”

上元佳节，难得不设宵禁，街熙熙攘攘、繁华如织，耳畔飘过人们的声笑语，夹杂着小贩的吆喝叫卖。

两人自然而然地十指缠，彼此相视一笑，一举一动有着不言自明的默契。

“阿音！”聂清羽满面通红，她虽是闺阁少女，但对某些事却并非一无所知，脸上得像是要烧起来，她唯恐颜珞笙继续调侃，匆匆答应了上元节行。

车驾停在望云楼，颜珞笙与聂清羽相携而，目之所及，已是夜幕降临、华灯初上。

他的嗓音温如玉，曾经无数次徘徊在聂清羽的梦境中，有什么急促动，她心虚地移开视线，想起颜珞笙的劝，复又抬眸，微笑：“承蒙颜公挂怀，我这厢诸事安好。”

朝思暮想的未婚夫现在前，她纵使恪守礼仪，也无法滴不漏地控制神间的愫。

聂清羽仔细收藏着已经褪的荷灯，那是她对母亲及上元节的珍贵回忆。但某次，年幼的庶弟和庶妹跑来她的院落，于好奇，趁她不备燃了那盏灯，失手将它烧成灰烬。

此刻，她望着满街闹喧嚣，恍若时空倒转，竟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
颜珞笙所言不假，她无法永远逃避，成婚后，她总要学着与颜玖竹朝夕相对。

月上中天，灯火如昼，行人络绎不绝、肩接踵，原本还算宽敞的路竟显几分拥挤。

“多谢公。”聂清羽垂眸掩去莫可名状的怅然，不料一瞬，他的手顺势，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
记忆里清澈如山泉、眉梢角稚气未褪的少女，不知何时已悄然落得亭亭玉立，颜玖竹捕捉到她稍纵即逝的神变化，心一，念及父母在场，忍住没有再寒暄。

“这里人来人往，容易走散，多有得罪，请小见谅。”颜玖竹低声解释，见她没有抗拒，手指稍微收拢几分，适时转移话题，“前面是猜灯谜的地方，聂小看得目不转睛，不妨过去一试。”

火树银，良辰景，有的是时间给他们慢慢叙旧。

转间，元月十五如期而至。

“清羽。”颜珞笙拉住她的手，中带着几分无奈，仿佛悉了她心里所想，“你是我阿兄的未婚妻，很快就要被他娶门，你可以对他存任何心思、任何事，这本就是你的权利。”

颜玖竹不着痕迹地放开她：“当心。”

“阿兄，”颜珞笙牵着聂清羽，走到颜玖竹面前，狡黠一笑，“清羽就给你了。”

几名孩童你追我赶地奔来，其中一人脚底打，不慎撞在聂清羽上。

聂清羽对于上元节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，那些年母亲尚在，每逢元夕，都会和父亲一起带她门赏灯。母亲将门之家，却是饱读诗书、聪慧玲珑的当世才女，她与父亲联手，总能轻而易举地解开那些令旁人绞尽脑的灯谜。

“阿音……”聂清羽意识抓她的手，却终究晚了一步，颜珞笙转径直走向另一人。

三人作别颜晟夫妇，乘车骑，朝市集的方向驶去。

屋拜见颜晟夫妇时，她望见了站在一旁的颜玖竹。

“聂小自谦了。”颜玖竹微微一笑，两人走到近前，望向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灯。

她被父亲抱在怀中，兴采烈地拍手喝彩，接过母亲递来的奖品，一盏工致的荷灯。

“好。”她轻轻应，与他一同汇人。

他穿着便于行动的窄袖劲装，形矫健，战场的刀光剑影洗去了少年的青涩，雕细琢的五官廓却还是她最熟悉的模样，目光相对，他笑了笑：“聂小，别来无恙。”

聂清羽适才发现宣王的影，正想着过去行礼，他已与颜珞笙并肩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