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三（聂清羽）(7/7)

哪怕一刻对她动心了。

她抚摸藏在衣中的小弯刀，这是颜玖竹曾经送给她的礼，她还缠着赵大小学了几招防术。

可惜，都没来得及展现给他看。

四月的最后一天，敌军兵临城。

众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，何夫人的小女儿忍不住嚎啕大哭，她的声音让室气氛愈发沉闷，旁人受到染，也不禁各自低泪。

聂清羽小弯刀，对哭得上气不接气的女孩：“阿妹莫怕，我会保护你。”

她的声音是毋庸置疑的决，女孩，逐渐止住哭泣，噎着在母亲怀中睡去。

这时，一位年轻军士走来，压低声音：“弟妹，借一步说话。”

聂清羽认得他是赵将军的次，奉父亲命令留守凉州，平日与颜玖竹兄弟相称，于是自然而然地叫她为弟妹。

她随赵二公走到外面，听他：“当初玖竹想送你礼，询问我的建议，是我让他选了这把刀。我也给自家夫人送了同样的东西，结果把她被气得不轻，整整一个月没有给我写信，若非从我阿妹的来信中得知况，我还丈二和尚摸不着脑。”

他笑了笑，取一只布包给聂清羽：“我是个人，不知女儿家喜什么玩意，问过一圈，才选中这发簪，本想过些时日亲自回去给她赔罪，但怕是没有机会了。唯有劳烦弟妹替我走这一趟，待你回到京中，见了我夫人，请替我向她和阿媛说一声对不起。”

“阿媛”是他的女儿赵媛，承业十年他离京时，她才刚会叫阿爹，如今应是个可的小姑娘了。

聂清羽听得心里颇不是滋味，轻声答应，将布包郑重收好。

她不觉得凉州城破之后自己会活来，但她没有说破，只当给赵二公留一个念想。

“玖竹他，其实很在意你。”赵二公又，“两年前，他险些在暴雪的山谷中遇难，回来后，他与我说，命悬一线之际，他想着自己绝不能死，因为你还等着他回去成婚。也许他不懂该如何表达，甚至连他自个都不曾意识到对你的心意，但我们这些兄弟却都看得一清二楚。”

聂清羽呼，认真：“赵兄，你也一定要平安归来，阿嫂和阿媛还在洛等你。”

赵二公笑而不言，翻上，率领士兵们直奔城门。

他的影转瞬消失不见，朗的声音却远远飘来：“我中原儿郎虽不及天渊人多势众，却个个都能以一当十，诸位父老乡亲放心，我们尽最后一滴血，也要守你们安然无恙！”

聂清羽的泪猝然落，许久，她面颊，握手中刀柄，回到老弱妇孺们边。

事后回想，那是她十八年人生里，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。

可她却没有表一丝惊惶，许多原本战战兢兢的女见她勇敢沉着，也互相鼓励着冷静来，拿起匕首，守卫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年幼孩童。

她心想，颜玖竹、赵将军、赵二公，还有无数士兵在前线奋不顾地厮杀，她又怎能退缩？哪怕一息尚存，她也要尽己所能战斗到最后一刻。

洛的兵赶来，驱直撕开战场时，云密布的天空骤然放晴。

得益于宣王料事如神、决策果断，凉州得以保全，天渊措手不及，被打得丢盔弃甲，中原一方乘胜追击，与灵州的赵将军及安援军一，将敌人残兵败将驱逐至草原。

捷报传来的那一刻，百姓们相拥而泣。

聂清羽再度见到颜玖竹，已是六月。

他一，便疾步朝她走来，不由分说地将她拥怀中。

“清羽，还好……还好你平安无事……”他语无次地说着，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字，聂清羽本想抱着他大哭一场，到最后，反而哑然失笑，温声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