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酒(3/3)

着微阖了的话，会更有说服力。

郁烈带着笑摇了摇，伸手一弹酒盏，发一声悠的“叮——”。

“是，你没喝醉，”他轻声自语，“你只是把自己喝了。”

夜风忽，风摆荷塘。

淅淅沥沥的雨滴不知何时落了来，打在树叶上，潇潇飒飒；打在屋檐上，滴滴答答。

郁烈转了视线看向榕树，秋千的姑娘们不知何时早已经跑走了。在这一片连绵的雨声里，只剩榭中一醒一醉的两人。

不知为什么，可以说毫无来由地，他想起破碎的记忆中的一幅画面。

那是很久很久之前，在忘川之侧的灵镜台。

他与肆的业火搏斗了几天几夜，终于将其暂时压制去。他睁开睛，透过支起的窗，看到渐没的残和围拢在残旁边的赤红的火烧云。

的被褥地拥着他，鼻端嗅到的是淡淡的草药香。

在那一刻，他什么都没有想，脑海中一片空茫。他并不讨厌那空茫，它让他觉得平静、觉得安然。

——就如同此刻给他的觉一样。

郁烈站起，绕过桌，将醉倒的人半搂半抱地扶起来。

正当他试图让对方的胳膊环过自己脖颈以方便借力的时候，被扶着的那人突然睁开了睛。

“你醒了？”郁烈问。

玉看了看他，不说话。

郁烈用空着的那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，然后发现这依然是个醉鬼。

但是这醉鬼并不想让人扶——不，或许和“扶”这个动作无关，他只是本能地排斥在这意识迷蒙状态的接。

郁烈叹了一声——这人平时得有多警醒，连醉都醉不踏实。

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。他看着对方的睛，低声劝哄：“你喝醉了，我扶你回房间。”

玉微微蹙了一眉。他的睛很澄净，极少有绪波动，所以总给人一清清冷冷的觉。但在这醉酒的状态，澄净与冷清变成了一迷惘和茫然。

他很慢地眨了一睛，似乎是在认真地思索，半晌才“嗯”了一声。

郁烈忍不住笑：平日冷静稳重的天帝陛喝醉了之后却是难得的乖巧，这真是他这段时日以来最有趣的一个发现。

或者，酒就是这样一神奇的东西，在时光中酝酿得烈，却又帮人卸在时光中搭建的重重心墙。

廊上的两个人影渐渐消失在尽，榭中的夜明珠柔柔地亮着，倒映在剩了半杯酒的酒盏中，好似一小小的月亮。

今夜，卸心墙的又何止是一个人呢？

细雨衣看不见，闲落地听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