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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唐律师有话要讲？枪主人开。

这遗憾，唯有在短暂梦里才会短暂地忘却。

她彼时的目光一直留在他脑海中，那看陌生人的目光，仿佛八年的离别没能分开他们，生活在一起的几个月却把这八年轻易地抹去了。

于是，租界里的人接受现实，照样过着原来日，甚至更加变本加厉地纵乐。舞厅照常营业，电影院依旧上映新片，被毁坏的饭店、商店也正加修复，赶着开张生意。

唐竞慢慢踱哈同大楼，汽车就停街对面。路灯早已经停用，他在月走，而后穿过路，停来烟，后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。他没有回，由着脚步渐近，一枪抵在脑后。

这是最叫他耿耿于怀的细节，他们之间竟然连一次像样的告别都没有。

当然，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？时势如此，能走的终归会走，不能走的也只好留来。

第三天，该来的终于来了。

那两夜，他不意外地失眠。凌晨梦，总是回到他们在香港的时候，还有后来一直通信的三年。其实，那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时光，虽然稍纵即逝，虽然远隔重洋。但在那个岛上，在那些信里，她是真正的她，他也可以只他自己。

那时已是夜，宵禁就要开始，街上不见行人，远有骑警经过，只听见蹄踏在铁藜木砖上发的声音，却又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。原本并不算太宽阔的十字路显得旷一片，有如猎场。

某一秒的梦中，他又回到浅湾，在月对她：你已经变得更好，我却没有，甚至比从前还要坏。

一国真的站来讲话。

是个大人了。他看着她，伸手拨开她的额发，仿佛忽然悉未来，只想告诉她走吧，不要再回来，你已经不需要我了。

在那两天当中，唐竞一直记着周兮最后看向他的目光，是他离开汇中饭店那间客房之前回首的一望。

有话就讲，赵得胜打断他，无意寒暄，都是老相识，不会叫你走得太难看。

梦醒，便再无遗憾。一切都是命定的，他舍不得早一放弃她，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过得万分值得。走到今日，也只需完前这件事就可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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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人？她却浑然不觉这是一场告别，踮脚上来在他耳畔，我怎么记得，老早就跟你过许多大人才能的事？

唐竞认得那声音，吐一烟，笑：得胜，这几年你也是升了啊。

我哪里变了？她走过来，离他很近很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