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樱(2/3)

她于是又向他靠近一步，几成并肩而立，在草间石板小径上，挡住去路。

说是看，真的只是看。可她却好像习惯不自禁地奢求更多的东西，仿佛每次愿望实现时，才知要的不是这个，一开始便许错了。所以才会是幻想吧。总以为如愿以偿便能满足。如愿以偿得到他又如何呢？一个破灭的幻想罢了。

他没有躲开。

直到那棵樱树。他看了她一，她没有借再挽着他，自觉松手站开。

无数次的梦里，他的瞳仁近在咫尺，悬在她面前，像盘缓慢转动。细密的纹理攀幽之境，织重迭的裂隙里，穿包罗万象的虚空。

广场上只有稀疏的几个人，错落在婆娑的树影里，此也无人经过。时近黄昏，在他们来以前，游的人早已散过场。

但好像在那时，他不是那么排斥和她牵着手走。

再走向前走一步便会穿透，陷无形无际的金帘。

她暗骂他聊天鬼才，一个字天衣无，让她什么话都接不上。即便只多一个语气词，她也不会对他的心全摸不着脑。但好像这次回过，他的神比之前和缓许多。

“你喜樱吗？”纵然又临场变卦不愿放弃，她仍旧找不拉近距离的话。

“是。”

原本就不善聊天，她好不容易才想和他说的话，再次停，侧对他：“好像，这样两个人散步还是第一次。”

樱树枝上团簇，雪白如练。靠近才看里面也缀着待放的浅红、初发的绿枝叶。

景区里的樱树排布齐整，似田地一般划定网格，毫无自然风致。在连成一片的云，她问了他一样的话，他也是一样的回答。

“噢。”她借回应绷住不禁上提的笑肌，终于还是不争气地笑开了，又得寸尺环过他的手臂，半个人挂在他上。他没有任何反应，应是默允了。

意料之中的回答。许多年前的清明扫墓，他一时兴起，带她去了墓地二里以外的樱林。他对踏青郊游之事素无，也不愿与家族中人同而往。

今年扫墓的时节已过，他说周末总是不得空，便自己去了没有带她。

，生怕他嫌她没有样。

你能不能不要躲着我，我想和你并排走。但似乎这样说太过生，可她的话了，却更生，“我能牵你的手吗？”

他也在她半步以外停，无言直看她的双。

“像你这么大的时候，我也不知。”他竟是人意料地附和了一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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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喜。”

夕斜照，浅淡的瞳仁清透不变，她哀伤地回想起最初的动。想从背后环过他的腰，踮脚倚在他肩，而他反手抚她的，吻在她额边发际。

他神一黯，不知是惊讶还是排拒。他的反应让她追悔莫及，即刻转过快步向前走。而他从后叁两步跟上，握起她的手，带着她放慢脚步，“走慢一。”

但同上一座坟的人难免偶遇，或在无法行车的山间上，或就在坟，此刻才喜望外地寒暄几句，像是有意表演，告安眠土中的亡灵。他对此时的虚与委蛇格外厌烦，迫不及待结束对话的焦躁全写在凝住的眉心，全无平日的风度。像断魂一样缄默不言，牵她的手徙倚而行。

“我才知来时，树是先开，再新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