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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的陪练持续了足足三小时，从黄昏六开始，直至夜里九。

她开问了对方的年龄，能将肖弹得如此克制，应该是个大孩。

学生又弹了一遍，搞得好像他刚才的克制仅仅只是为了克制，这次居然直接到了！

算了，之前在电话里，说好要离开三个月，孟冬明明已经接受了，她这会儿的什么幺蛾？这时候见面，更煎熬。

学生准时结束了演奏，打来一行字：课，明天继续。

再说，这个客服所谓很挑剔的学生，从至尾也没挑剔她一句。他一门心思埋苦练，除了喝从无间断。

果然是腼腆，不是没礼貌，十音很开心：亲的，晚安咯。

学生的曲目库是真大，很快又来了一首，李斯特改的帕格尼尼《钟》，一首炫技曲。

我们总练这首么？十音问对方，有没有别的曲要准备的？

今早她去了医院验血，医生说她的阻断状况良好，已经完全脱离了危期。持，还剩两个月，就否极泰来了。

十音不以为怪，陪练生涯中常会遇见这不善沟通的学生，或者是因为害羞腼腆，只要家不在，怎么问也不答。

但这学生不说话，始终一言不发。

，这钱挣得亏心了。

虽然应该早睡，但现在也太早了。

还是先关机，等警报完全解除再见来得心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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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音算了算日，再过几天，孟冬云旗该回南照了。

不仅到了，还将她的意思表达得很准，十音抹抹睛，听得竟有些泪盈眶。

遇到了一个贴心的好孩，时间选择得刚刚好。十音午有的是时间，晚上则需要遵医嘱，早早睡。

思念又成灾。到时要提前告诉孟冬这个喜讯么？

十音想联系客服，她真是不带这学生，弹得也太好了。

很快又来了一行：晚安。

十音还没生睡意。她没有离开钢琴，随手在翻看之前学生选用的那册李斯特电曲谱。

但愈是好学生，老师愈是舍不得撒手。

十音恍惚想起某人说过的话，她告诉学生，肖虽然不好，但他的意念中，是有一英雄气概的，你试试看。

但这算不得什么喜讯，不但不算，她还在忧愁见面挨骂的时候，要说什么才能让他早些消气。思虑许久，始终是无解的。

《钟》大概不是他的比赛曲目，弹得不如那首肖舞曲畅快，但技巧很优秀了。十音想不通，这么好的学生，难不是就在专业院校的？怎会跑来寻求在线陪练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