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9章 信(2/2)

“你伤到哪里了？谁伤了你的？为什么偏偏你受了重伤？你起来，给我解释一。”

王小芸读完这封不不短的信，声音也早已哽咽。

王小芸木木地说：“你们看着办吧。”

卫嬷嬷端着饭，站在卧房门，站立了许久，都没有去打扰。

还有婆婆守了几年寡，柳文升都完全不想让她改嫁。

她没有心思心太多了。

“你这信，文绉绉的，若不是我曾经学过文言文，肯定是连读都读不通顺的。你写这封信给我，可真是估了我。我什么都不懂。你起来，给我解释一。”

王小芸突然叫住了她，“相公的信……给我吧。”

故，最终成此信，愿吾去之后，汝能得一心人相伴，余生皆喜。

王小芸像是不知柳文升听不到一样，就这样自言自语地跟他聊着天。

“夫人，婢把林生一家三带过来了，都是您用惯了的人，有什么需要的，您也尽开吩咐。林婶去小厨房给您些吃得去了，婢把您换洗的衣也收拾一。其他的，您看还需要我们些什么？”

王小芸清了清嗓，开始念起了信。

“卫嬷嬷。”

朱明安和王小虎去了。

没多久，卫嬷嬷来了。

她把信，读了一遍又一遍。

“小芸吾妻，见字如面。此信辗转于汝之面前之时，必是为夫之噩耗传于汝耳之日。吾写此信，提笔竟有千斤重。墨染纸上数次，废纸张无数，终于定心来，将此信，一气呵成，不再犹豫。

王小芸读得懂，可是不愿意懂。

卫嬷嬷从怀里掏早就准备好的信，给了王小芸，随后才叹息着退了去。

随信附上的，便是一份和离文书。

乃至彼时，吾亦不明己心，虽恶，心却喜。每每斗嘴，吾对汝，亦惊亦喜亦忧心。每夜辗转反侧，久不能寐，既夫妻，意行夫妻之事。奈何汝时时言语挑逗，却拒吾于千里。回乡观望墙，必可见墙上之挠痕无数。莫惊之，实乃为夫之杰作也。怪汝，撩拨却不坐实也。

她一只手地握住了柳文升的手，另一只手，则拿着信件，微微发抖。

今日忽忆起，你我曾几度争执母亲改嫁之事。吾不喜，以为女名节大于天，一生只忠于一人耳。甚或，因汝有此念而烦闷气之。

恍惚间不过月余，吾惊觉心之所向，惟汝耳。每每步，欣喜之必先告知于汝，共享吾之喜，亦喜见汝之欣喜更甚。

柳文升依然没有丝毫的动静。

可是他想到自己死后，怕王小芸孤单，甚至主动提，让她再找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，共度余生。

王小芸搬了个小扎，坐在床边，则靠在柳文升的一侧的床被上。

随即，打开了信封。

甚至，约好了来世再续前缘。

她依然希望，让柳文升亲自解释给她听。

卫嬷嬷轻轻叹了气，“那婢先去收拾了。有事，你直接喊婢便是。”

汝心善，聪慧，狡黠，行商亦天资所助。孝婆母，亲小姑，万事以夫君为先。得汝，吾之大幸。

惟愿，吾之音容，记心间，万不可随时日逝，而将吾忘之脑后。

永康二十五年仲夏夜，夫柳文升手书。“

王小芸把，轻轻枕在柳文升前。

但是他，怕王小芸在漫的岁月中，会将他淡忘，所以还特意提醒了她，要时时记得他。

信中，柳文升回顾了两人从开始见面时的相看两厌，到后来的愫渐起。

吾此生最大之憾事，便是命不久，与汝相伴甚短。若有来世，必续今生未尽之缘。切记谨记。

她知，王小芸这会儿，怕是吃不的。

”王小芸平静地福礼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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颇有“海阔凭鱼跃，天任鸟飞”的自由觉。

回想你我初见，虽是秋气，吾心却如寒冬。彼时，吾心有所属，故，视汝非吾之良人。尤见汝言语间泼辣无城府，更觉汝俗之又俗。酝酿三朝回门日，解你我婚约时。奈何妻兄小虎哥，将吾妹小雪终押注于吾之。三思过后，吾勉为其难收留汝，以免小雪嫁与之。

有了这封和离文书，她就无需以柳文升未亡人的份，为他守孝，乃至守节，守寡。

最后，她竟然又将饭，原封不动的端了回去。

“相公，本来想等你回来，让你亲自把信念给我听的。可现在，我有等不及了。你现在昏迷不醒，没法给我念，那我就念给你听吧。”

今日提笔，竟能对一人孤苦之事，同受。吾竟不忍，汝孤苦终老无人相伴。虽不愿另有他人替吾相伴汝左右，亦更不愿见汝孤苦伶仃泪沾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