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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终于有了反应，不再胡剪自己的发，两只手收了回来，撑在两侧，嘶哑着嗓问：你觉得我这样还能当医生吗？

我忽略她母亲的哭声，尽量用平静温和的声音对她说：我也经历过考，考没你想的那么可怕，你怕考不好是不是？没关系的，景儿。你学习成绩很好，不会考不好的。就算真有发挥失误的地方，也没关系，考不是只有一次，大不了明年再考一次。不会有人看不起你，不会有人笑话你，也不会有人怪你。

我略微松气，小心翼翼往前挪着步，一边说：当然能，你将来一定会是一名好医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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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仍然在犹疑当中，我正准备再开，她妈妈忽然挣脱钳制，冲了上来，把我撞到一边，然后死死抱住许景儿的腰往后退，想把她拉回台。

我顿了顿，继续劝：考只是人生的第一坎，它也许，但它总会被跨过去的。你现在还没考，怎么就知自己跨不过去？你过了这坎后，未来会有很多好的事等着你。你会去很多好玩的地方，认识很多朋友，你还会遇到你的男孩。这些事你都没经历过，就这么死掉，你舍得吗？还有，你不是说你以后要医生吗？你要是现在去，你的理想就没法儿实现了，那样才算是人生被毁掉，不，你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，那些原本有可能被你治愈的病人就会失去活去的机会。

这时她妈妈也赶了上来，哭着说：景儿，你快来，别吓妈妈。

她不为所动，面孔扭曲着，焦躁地动来动去，随时都有掉去的可能。

她妈妈惊惶不已，想要上前，却被她父亲拖住：景儿，妈妈再也不你了，你想学习就学习，想玩就玩，想留发就留发，妈妈都听你的。好不好？你快来。

她沉默不语。

景儿，我迅速组织着语言，安抚她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，不会因为一次考就被毁掉。你妈妈这样说，只是想激励你，不是你。

然而许景儿本听不去，重新用剪刀剪自己的发：我讨厌我自己，我讨厌你们，我讨厌老师，我讨厌学校。你们都我，我变成这样都是你们的！

我继续向前：要成为医生，首先你得活着，活着才能谈梦想。

大哭：你帮不了我，你们都帮不了我，我受够了，我不想考，我不要考。

你骗我，你天天跟我说，考不上好大学我的人生就毁了！难你不知吗？我的人生已经被你们毁了！我除了是一台题的机，什么也不是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