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七十三只宝狐-他的选择与她的愤怒(2/2)

“这一臂，还您。”他冷声喝。

他眨了眨，汗从额角落，收回了抓握的左手，安宁的意识逐渐回笼。

躺在地上的赵拓不躲不闪，死死地看着他，仿佛要将他每一寸廓都记地狱。

霍看了看自己右臂。

他摇了摇：“我与恩……我与赵将军，恩义在先，谋害在后，然而他终究是救过我的命的。”

前是风格清丽的天板，银质的小小灯嵌在上面，散发着温光线。他正躺在床上，盖着香的被。

血泼洒在冰面，在脏污寒天里嗤嗤白雾。

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收整着药箱，小余随侍在他后，此时两人都目瞪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他。

小余理该去送送他的，但这年轻人手忙脚，给霍找枕喂，一片兵荒，他脆也不在意这些虚礼，急急地退了侧屋，去找事禀告刚刚听来的东西。

基友：只要活着就是甜，没病

剑的有力右臂已经齐肘断掉，整个小臂、手掌都不见踪影，直冲脑颅的疼痛便是来自于此，他息着，看着自己的右臂。那里淋漓地涌着鲜血，断糙却平整，没有碎骨渣，显然手之人毫不留，刀快手稳。

然而霍又知，那绝不可能是梦。

……

重伤的病患醒了，当然是值得开心的，只是他们二人还没张开笑容时，就听到他嘴里呼喊而的一声“辛秘”。

右臂还是痛得厉害，一阵一阵好似挫骨的觉袭来，他肌绷地忍着，向边看去。

那个须发皆白的，永远大的影横亘在他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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朦胧又迷离的雾气开始消散，黑暗重归天地之间。

一如方才的梦境里，那里确实断掉了。被上好的伤药裹着，散发着清苦的药味，伤除了难耐的疼痛之外还有这沁凉阵痛的酥麻。他经常受伤，知这样便是问题不大，没有染没有发炎，很快便能收恢复。

就好像那只是一场梦。

赵拓大笑着闭上了双。

片刻后，那笑声便戛然而止。

“大人，您听我说……辛秘！”

一时两人都忍不住用莫测的表看着他。药师讷讷地整好了药箱，胡颤颤地上打量了霍一番，想张说些什么，又咽了回去，起步伐凌地告退了。

小余说不什么反驳的话，只是看着他被白布裹着的断臂难受，有些希冀地问：“您与辛氏的家神好的话……能让她帮您再一只手来吗？”

路途相左，所求相悖，恩怨纠葛，苦沉沦，他后是同僚们冤屈的哭魂，前是遥远却可及的远望。

小余也急了汗，红着圈给霍垫腰背后的枕，又看着他喝了嗓，嘴里嘀嘀咕咕：“您说您……打赢就打赢了，赵将军当年也坑过您，你们两人一报还一报才平衡，您又何苦……”

他张了张嘴，记忆与理智在转瞬之间回归，他汗如浆，双目蒙上一层猩红，急急地伸仅存的左臂去捉前即将离的手，却不是阻止它们伤害自己的，而是不想她离开。

一个是辛氏本家的药师，一个是在各族里混事的机灵鬼，自然明白这是谁的尊名。

什么都没捉住，只是极短地一眨时间，那些白玉回廊，红莲池塘，动摇的风和稠的雾，那些冰凉的摸与试探，像风破碎的光泡沫，尽数消失在他面前。

“不必。”霍失笑，耐心解释，“赵将军给了即将饿死的我一饭吃，并将我在军营里抚育大，教我读书习字领兵作战，他之于我……不止师徒之。即使我与他已陷了不死不休的局面，即使他曾害过我，但我能胜他，所依仗的，不正是他赠与我的那一切？这右臂，不过是最无用的偿还罢了。”

“看清了吗？”神明问他，“这样的你，即使我是凡人，又该如何保护我？”

那一瞬，不论是霍，还是赵拓，都是明白的，那便是终局了。

霍退后一步，挥刀砍断了自己的右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