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大年夜(2/2)

罗幸福显然没想到林卫国这么快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实在是家里养着羊——”

林卫国听不明白，问她：“为什么？”

赵国兴方才急，经他这一提醒顿时想起来了，确实是这么回事，当时她还劝罗幸福的媳妇方芳要一盒这蝴蝶冲天炮来着，方芳嫌贵没舍得买，“我们是买过这炮，可买过这炮的也不止我们两啊，你不能因为这就说炮是我们放的，也可能是其他买过的人放的啊。”

林卫国顿时无话可说了，这人，还真是冷场的手，哪壶不开提哪壶，不过他好像确实没跟赵国兴说过自己考大学的事儿，“当初报志愿时新军让我填昆岗农业大学，我想着从小到大的农活还少啊，真是再也不想搞农业了，所以没报，报了地几所知名大学，可能是分数不够吧。”

“这是你们两放的炮吧。”罗幸福问林卫国。

“真的？”赵国兴一听兴了，转过问，“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，所以才不说赔钱？”

都快一了，哪有人还有闲逸致到他家客，见没好戏看也就纷纷告辞了，林卫国也拉着赵国兴回家了。

罗幸福终于笑容：“来来来，屋里坐会儿，忙了半天，大家伙儿都来坐会吧，喝茶吃些东西。”

林卫国顿时一愣，心里似有汇，不由将赵国兴拥在怀中。

“实在对不起，过年图个乐，哪能想到会烧了你家的草垛，”林卫国非但不辩解反而先起了歉，“过几天上班了我就去给你买些草。”

“那是。”林卫国毫不谦虚。

赵国兴顿时哑无言了，拉了拉林卫国的衣角，小声问：“怎么办啊？”

赵国兴就见不得他这个样，想灭灭他的威风：“你说你这么聪明当初怎么没考上大学呢？我听说刘新军还没你考得，他都上了你怎么没上？”刘新军是林卫国的发小，两个人从小一块儿上学，一块儿了稻地摸鱼，一块儿兔夹夹兔，一块儿去瓜田偷西瓜，好的跟一个人似的。

“我们可没买过这炮啊，”同样是罗幸福邻居的程亮怕牵扯到自己，打断林卫国说，“我们家只买了鞭炮，其它啥炮也没买。”

人，罗小胖飞快跑院，过了一会儿才有人三三两两地赶过来救火。

“你凭啥说这炮是我们放的？”赵国兴赶在林卫国开前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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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，我来说。”林卫国安了赵国兴，从罗幸福手中接过炮壳，“你说的没错，这炮飞不远——”

“幸好你没报昆岗农业大学。”赵国兴沉默片刻突然冒这么一句。

“我知，”林卫国打断，“过年这草怕是不好买，等上班了吧，你放心，都是邻居，饿不到你的羊。”

“你可真聪明。”赵国兴笑嘻嘻。

两个人钻被窝后，赵国兴才抱怨：“你怎么能答应给他买草呢？那炮也不一定是我们放的。”

“你要是报了我们俩还能有今天？”

“赵国兴，你是想让我大晚上拿着这个炮壳挨家挨问谁买过吗？”罗幸福不乐意了，声音：“那天我可是看过这炮的说明，最远也就能飞个十米，别人即便是买了，能飞我们家来吗？”

“那是，”林卫国让赵国兴枕着自己的胳膊，“若是说赔钱可怎么陪？陪多少合适？赔得少了他们不愿意，赔得多了我们不愿意，这样最好，咱们不过力，他们也有草喂羊，皆大喜。”

“你看吧，”罗幸福接过话，“一准是你们两放的炮。”

“他那草垛堆在靠近我们家院这一边呢，那个蝴蝶炮因为是旋转着飞确实飞不了多远，只能是咱们家这个院里放的飞到他那草垛里去了，都是邻居，别因为这儿事闹僵了，大过年的不值得。”

赵国兴不说话了，转过用背对着林卫国，“媳妇，生气了？”林卫国凑上去贴着她的背将她揽在怀里，“你别看那一堆草大，其实不值钱，回我骑车来回多去几趟五连，将稻地边不要的草拉回来给他就行，不用钱。”

罗幸福站在一堆黑灰旁，一手拿着手电筒照亮，一手拿了翻找，片刻用挑一个蝴蝶形状的冲天炮壳，林卫国一瞧心里咯噔一，不会是他们放的炮窜到人家草垛上的火吧。

“凭啥？”罗幸福有些生气了，“那天你们两去团商店买炮时我不就在旁边，你忘了，你还和我媳妇说话呢。”

当时用的是人工加压能自动供的井，罗幸福一压井，众人着接，太慢，大冬天渠里的都冻了冰，也没法救火，众人不得不返回各家接，待到将火扑灭草垛也烧得差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