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 有血有肉(3/3)

他在战场上屡立战功，朝中不乏大臣在皇兄面前明示暗示地劝说谨防功震主，他听得多了烦了，便向皇兄请命到云城治，那活计费力不讨好，还得每日里跟着地方官员到河岸边勘察地形，这回官员们没了话，皇兄亦是欣然应允。

临行前到明华跟母后辞行，才开要说明来意，外便有人传话说沈小到了。

他知这个沈小，据说是沈将军的女，还未到及笄的年岁就已经满腹诗书，京中闺秀无其右，他听了几次，对这些文绉绉的才女颇为厌烦，听了也很有些不以为然。

但那一日，他被母后赶到屏风后避嫌，亲瞧着那娉娉婷婷的少女从殿外走，一席蓝衣似温柔，睛鼻耳朵却样样致的不像话，的仿佛天上掉的仙女，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愣在原地。

她的声音也很好听，他站在屏风后，视线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她的影，看她神郑重地为母后诊脉开药，看她素手握着笔在纸上笔走龙蛇，看她五官舒展地和母后说笑，他简直不敢相信，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，她的貌不止于样貌，却因为诗书才气，因为满气魄而了灵魂。

真是一个致得不似凡人的小姑娘啊。

而就在很久以后的此刻，他坐在床边，他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闭双，貌依旧惊心动魄，他却觉得，即使她着一副布满皱纹白发苍苍的脑袋，也还是一样风华绝代。

大手无知无觉地连在她白皙细腻的面庞上，谢明端忽然觉得幸福的不像话。

能和她在一起，好事坏事都风雨同舟，有时因为一不起的小事争吵，因为她和旁的男多说一句话而如同一个冲动少年般发怒，不理智不庄重，不似已近而立之年的一国亲王，但是这又如何，这才是一个人，一个活生生有喜有怒有血有的人。

谢明端在床前凝视了许久，直到门外有兵士请示是否要发，他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，对上士兵恭敬的脸，小声吩咐：“让大家放轻手脚，一刻钟之后发。”

“是。”士兵没敢往里看，应了一声就退了去。

谢明端敞开房门，在靖竹上改了条薄被，这才小心地抱起她楼。

她睡得这样熟，他怎么舍得叫醒她。

……

靖竹醒过来时已经到了晚上，谢明端倒了杯清给她喝，然后声告诉她：“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珲州地界。”

靖竹了，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，她掀开车帘往外望了望，依着清明视力瞥见大路拐角同样行来一辆车。

靖竹“咦”了一声，看着那辆车说：“珲州不是已经封城了吗？怎么这个时候还有车经过？”

谢明端听言也是奇怪，坐过来顺着她视线往外看，他们经过的这一地方有些巧，前方不远正是一个小山包，而那辆车所行的那条路谛视偏低，被山包遮挡本看不到他们车队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