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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动作很轻，力度比刚才的侍女要小许多，而且一一刮得徐缓，不知是格外仔细还是有所犹豫。

瑞哥想想说：我也不知。但是我们女真人有抢亲的习俗，我就是被我爷爷抢来的，后来还不是与他恩恩地过了一辈？

宗隽胡沙浅 第十八节 浮影（）

那轻盈的浮影随着侍女的回忆重又飘落于心间，逐渐清晰的是颖真望着悲哀微笑的面容，不曾有过的接近，忽又惊觉其实她从未远离。在不断加qiáng的晨光中波澜不兴的他的脸可以助他在人前严守秘密，而骄傲却向难以遏止的隐痛俯首认罪，他悄然向自己承认，昔日他不肯一顾的妻终究以生命在他心上留了一烙印。

不，我怎会喜他！柔福断然否认，隔了一阵，又幽幽轻声说：我喜的人跟他完全不同，斯文有礼，举止从容，从来不会qiáng迫我我不愿意的事去年天我见他，是在华的樱树，他穿着窄袖锦袍绯罗靴，骑着一匹白骏，眉间衣上尽是光华我踢飞了毽，他在上一扬手便接到了，看见我，便微笑

今晚侍寝。他简单地命令，以短短四字瞬间

有什么不一样呀！瑞哥笑着示意让她看宗隽：何况那个qiáng盗还这么英俊勇武又聪明。难你敢说，你就没有一喜他么？

起初她跟瑞哥说话都是用近来学的女真话，最后这一段，不知是否因为表达有难度，她全用汉语说，声音渐趋细微，倒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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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会跟把你抢来的qiáng盗好好过日么？柔福反问。

她的手如他预料的那样抖了一，竹片被打的运行节奏bào了她心的悸动，然而她很快反应过来，挑衅地抬抬颌，祭的冷笑有类似报复的快意：他是第一个吻我的人。一个有别于你这野蛮夷狄的完的人。

他的伤需要隔两三天换一次药，每次换药之前要先以薄竹片刮去腐化的血ròu，这显然很疼痛，虽然每次他都面不改，一旁看着的柔福却总会不禁地异样神qíng。有一天她看着侍女为他刮伤，眉再度微锁，意识地后退一步，并侧过去，宗隽一时兴起，便扬手喊停，命侍女把竹片递给她，让她来刮。

瑞哥听得很是困惑，便问：小夫人，你在说什么？

她受此一激，果然gān脆地接过，走到他背后细细查看伤半天，才定决心以竹片去刮。

柔福一怔，说：那是不一样的。

那接住你毽的人是谁？宗隽忽然问，悠悠地回首看她。

各异的伤引起相同的沉默，其后还是瑞哥先开：其实八太对小夫人已经很好了，要是当初颖真夫人能得到你所得的两分，不知会多开心，可你为什么不愿安心来，好好跟八太过日呢？

宗隽的伤一天天好起来，人也渐渐有了jīng神，依然像往常那样常召柔福来陪他说话或看书，柔福若不愿意来，他便让人一遍又一遍兼施地去请，迫使她忍无可忍地冲过来对他胡发顿脾气，而他目的达到，便只是笑笑，继续逗她或不理她不过是选择的问题。

他，终有一天会骑着白来救我。柔福提声音预言般地掷这句话，然后步履声响，她逃也似地离开了宗隽的卧室。

柔福不住摇不肯接竹片，宗隽就揶揄她：是心疼，还是不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