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17(2/2)

天还没有亮起来，他在手机上一张张看她发过来的照片，她在梦里的哭脸总好像还晃在跟前，他想起了刚到国外还在适应期时的自己。

她有时候心血来，同时发好多张，从她的写字台，床单，杯，到一日三餐，再到逃学校里的野猫，发完连她自己都觉得无聊了，隔开几个小时，嘉树却还是认认真真一张张地回，他发给她看他的书桌，他的床单，他的杯，还有他的一日三餐，只把猫咪换成了小狗。

职业中没有学习氛围，不论老师学生，所有人几乎都在混。

她的心狂着，抱着纸箱一路小跑着回到家，拿了剪刀开箱，看到W的包装盒，人发一懵，泪刷一就掉来。

周园园呆呆地对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，第一次产生一直观的受：嘉树真的大了。

嘉树每一回梦到周园园，她总在哭，还是小时候的那张脸，睛望牢他呜咽着说，“他们都不睬我，没有人跟我说话，他们都走得好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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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初三暑假里养成的默契，周园园每天都跟嘉树在QQ上互相发照片，只要是她发过去的，他总能回一张跟她相对应的。

她看一那个来电，一把手机握牢了，等她关掉煤气灶，再颤巍巍了接听键，人有些发地靠到灶台边，手心里已经沁满了汗。

她“啊？”了一声，他又忽然不说话了，电话那只听见一些杂模糊的背景音。

又有一次，她忽然想起嘉树小时候六一节唱的那首《敦桥倒塌》，那个时候他还着绿领巾，和几个尖生一起站成一排，一丝不苟地把这首歌唱了两遍。

去家的时候，她特意从箱里翻来三年级的英语书，找到这首歌的那一页拍给他。

有一次，周园园在吃曼妥思，觉得这糖的样有像围棋，她就拿了一颗糖放在摊开的手心里拍照发过去，嘉树回了一颗黑，她一认来，这是他小时候在她的百宝箱里拿走的那一颗。

周园园挂电话就跑回房间里，把衣柜打开来，把自己所有的夏天衣服都扯来堆到床上，她对着穿衣镜，把不多的几衣服来回换，但是没有一是满意的。

她慌起来，有些失措地对着电话连喊，“嘉树，嘉树？！”

嘉树夜里回了一张他在真正的敦桥边的自拍照，天空沉沉的，他穿件薄外，站得很端正，发却被风的有。

终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来，他问，“园园，你没有再搬家吧……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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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园园很轻地回一声，“嘉树……”轻到她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叫了。

结果还没到放寒假，某个周五从学校回家，走过小区门卫室被门房大爷喊住了，大爷把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纸箱给她，说是国际包裹。

她心心念念想要买一个数位板，每天都上购网站看，但是算来算去钱不够，最便宜的那款都只能看看，她只好期盼等寒假拿了压岁钱再买。

她在空调间里一汗，她怎么也选不定，她又想哭了。

一暑假里，周园园爸爸单位里组织员工去北京旅游，姆妈也跟着一起去，他们走的第二天，周园园一个人在家里煮泡面，一锅烧开，刚把面饼放去，突然手机响了。

不知为什么，这一年，反而是他觉得离她最近的一年。

“园园。”嘉树说。

她拍寝室楼的玉兰树发给他，他回她的是路旁边的野樱桃树。

他的声音清朗温和，似乎已经渡过了那个尴尬的变声期。

清早楼早的时候，她在楼梯的间隙从窗拍了早晨的太给他，从他那里收到的就是傍晚的夕。

有天放学在回寝室的路上，一个男生凭空走来拦住周园园，嬉笑脸地问她要手机号，她没给，他不死心地又问她要QQ号，这时候边上的孟溪突然说，“别白费力气，她有男朋友了。”

半学期一开学，学校里的很多人突然开始闹着玩一样地谈起了恋，课间聚在走廊上牵着手，张闭老公老婆叫得很自然。

她好像只会讲这句话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，直到他从梦里醒过来。

午的课上，周园园和孟溪坐在角落里，孟溪趴着睡觉，她在拿彩铅给一副漫画上颜，周园园把大把的时间都拿来画画，她在有妖气上开了个主页，试着把自己画的东西上传上去，偶尔收几条评论和鼓励，她的心里乐滋滋，反反复复地要看个好几遍。

发也是，她一会儿披来，一会儿又扎起来，她照镜看着自己的脸，觉得哪里都不对劲。

他又说，“我飞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