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 今世 7(2/3)

绛尘声低沉，竟然也真的顺着谢逢殊的问话答：“嗯，喜。”

他这一笑牵动了五脏六腑，疼得形一晃，若不是绛尘及时扶住他，谢逢殊几乎有些站不住。偏偏他还要抬，认认真真去看对方。

就在这个当，绛尘睁开了，他双目沉

散无痕了。他看着绛尘，这人应该是于九重之上，足踏金莲俯瞰人间的，如今却与自己在这大火之中寸步难行。

菩提本无树，明镜亦非台。本来无一，何惹尘埃*。

降杵重新化作珠串，被绛尘持于手中。他闭上，拨动了念珠，他一如七百年间一般，在责问声中冷声答：“既不知悔，也不知罪。”

没有这个理。

六众法界，九霄炼狱间，便没有谢逢殊的容之地吗？

谢逢殊想，到底是我害了他。

绛尘没有移开目光，看着前的人，想着方才裴钰与自己说的话。

谢逢殊毫不迟疑，暗自答：会的。

三千佛同声诘问，声音威严浩大，像是一座山压在绛尘。绛尘眉锁，中如同带着凛冬冰雪。

一朝，便是十恶不赦；动了凡念，便是心中蒙尘，当真是如此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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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光之中，他摇了摇。

这么一想，谢逢殊居然在焚山吞海的烈火之中忍着剧烈的疼痛低低笑起来。

火光电石之间，谢逢殊心中猛然明白了些什么。

“你已无金，难还能再渡他吗？”

既然没有罪过，七百年、七千年、七万年，都不会有分毫动摇。

该的，飞升成仙；该得的，困百年。

绛尘眉目被火光照亮，容颜清朗尘，不似凡间客，偏偏他的里多了几分神佛没有的东西，像是星河坠渊，光影浮动。

谢逢殊笑了笑，问：“你当初用佛骨渡我，是因为佛法慈悲，普渡众生吗？”

谢逢殊：“因为喜我吗？”

“菩萨低眉，因见万皆苦，生大慈悲心。”

“绛尘，你还不知罪吗！”

其实何须再问，他知答案，偏要对方自己说来。

无间业火，想要去谈何容易，此刻谢逢殊却如释重负般舒了一气，微微合，不再说话。

绛尘刚动了这么个念，脑海中便现了一声沉闷的钟声，像是佛寺中一古铜大钟被敲响，带着不绝的嗡鸣，几乎震得他当即呕一鲜血。

但要是重来一次，自己还会死缠烂打，非要将人从那佛坛之上拽来，落这一红尘吗？

等金光再明显一，谢逢殊才看清，那是无数金的梵文，字迹细小如豆，却笔划分明，不断在绛尘四周转。僧袍与火光中无风自动。

妄念既生，九死不悔，也算值得。

周围皆是茫茫火海，在那个瞬间，他仿佛又听见三千神佛同降于世，在他耳边异同声：“绛尘，你还不知悔？”

随着这声回答，他脑海中的声音在瞬间消失得一二净，一片寂静之中，绛尘四周突然浮现了极淡的金光。谢逢殊以为了什么变故，顾不上自己的疼痛，立刻反手握住了对方。

可以了，谢逢殊想。

业火肆，浪翻腾，绛尘中毫无波澜，他看着谢逢殊，心：我难不能再渡他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