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章 朝天子第四折下(2/2)

再睁时，前永夜如旧。

“……风茗？”

陆秋亦是明白他的顾虑，再次在他的手心上写：“这段有一向西的支路，可直抵廷尉寺后院的墙，那里的石门机关和我此所用的一样。若是见到了她，你们便不必再回。”

风茗扶着密的墙疾步走着，自从方才无意地被一绷的细绳险些绊倒，她便心惊惧，只是自己或许已因那一机关惊动了什么人，不敢有片刻停留。

陆秋亦是侧耳静听了片刻，正待再写些什么之时，却骤然听得一声琴弦崩断似的轻响。他循声望去时，已见得那只无铜铃悄然落在了整齐堆放的书卷之上，而崩断的丝弦直直地垂，于沉沉的黑暗之中犹自轻轻飘。

……

辨认这几字后，沈砚卿不觉眉微锁，还不待再写什么，便远远地听得廷尉寺中似又起了些动。

她有些混沌的脑海忽而为之一凛，不可置信地翕动着有几分涩的，话语之时已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些许嗫嚅之音：“先生……是你么……”

沈砚卿没有答复，只是微微蹙眉凝视着他。

沈砚卿站起来，却并未立即走密之中，反倒是不不慢地踱步来到了陆秋的侧，目光扫过了那灯台，似是了然。

写完这一句后，陆秋起行至床榻一侧的灯台边，不知是转动了什么机关，片刻后一地砖便已悄然移开。

莫名现在此的……会有易与之辈？

“我会有什么事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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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妥当，又补充着写：“数百句真话后的第二句谎话，他当然无从分辨。”

有一瞬风茗甚至觉得，这无边的黑暗仿佛亘古的虚无一般向着她浪涌而来，直压得自己几乎便要窒息。

他便也就转而写：“不去接应一？”

风茗听得沈砚卿低低地笑了一声，而后便是在自己一阖之间，独属于他的草木清香忽而极度地接近，飞鸿掠影般地在她的额间留极短暂的柔，飘忽如飞霜尘埃。

他沉思许久，终是觉得怎样的谢言似乎都显得单薄，便仍就事论事地写：“那么想必也有通往廷尉寺外的。”

沈砚卿的手指久地停顿着，他自是明白这之前的“第一句”是什么——风连山未能截他借由谢徵之手送的信件，只怕多半便要归功于陆秋。

是她极为熟稔的声线，只是略带上了些许疲惫。

风茗心中一骇，略显单薄的形在这暗之不由自主地轻颤一。她竭力屏住气息，贴着墙缓缓地蜷缩在了密的一侧，心中只盼着自己不会被发现。

连日绷的神思在这一刻蓦地松弛来，风茗再无力去维系素来的矜持，亦是地抱住了沈砚卿的腰，于无边的黑暗之中倚靠在了他的心：“好在先生没事……”

“只是不在此。”

胡思想之间，她却已听得那窸窣走动之声在侧停。风茗徒劳地睁大了，双手微微颤抖着抱了膝盖，却是什么也看不真切。

风茗蓦地到有一双手臂轻轻地环住了自己的形，将她揽温而令人安心的怀抱之中：“别担心，是我。”

幽幽的黑暗之中除却自己的呼外再无其他声息，风茗直到跑得有些脱力，方才倚着墙轻轻地息着。

“他们尚未对我起疑，放心。”

正是此时，她仿若幻觉一般，似是隐隐听见了前方窸窣的轻响。

陆秋重新转动机关将密关闭，而脸上的笑意亦是随着沈砚卿的离去而一寸寸地淡化。他负手踱步至窗畔远眺着窗纱之外朦胧的夜景，而薄如轻纱的月悄无声息的覆上了他凛冽如冰雪的眉。

“是风小所在的方向。”

这一次沈砚卿却并未再反驳什么，只是略微动了动双，而后郑重地在陆秋手心写“保重”二字。见得陆秋微微笑着颔首，他愣怔了片刻，便举步迈了密之中。

银亮的月光透窗而，正皎然地映照他的半边脸庞如珠比玉，只是重新看向陆秋时，面上担忧之不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