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三十 追风(2/2)

闻言阿笙止住了手上的针线，蓦地站起来，直视面前的男:“让我也去吧。”

“孤费了好大功夫给奉孝找来了太参，这是治你的病最好的一味药，想着掺在酒里，你总会愿意服些。”

“嘉……恐殒也难报主公万一。”郭嘉低声念着，一阵剧烈的咳嗽掩过了他的哀伤。

待众将退去，唯有郭嘉一人独独留在座中。曹踱步过去，在他边坐，笑:“奉孝竟要比孤还镇得住他们，这些人好像还更听你的话。”

“有品名骅骝，却无自己的名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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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有你么？”她也不知是不是在开玩笑。

她没答言，抬脚攀住镫，一个翻迅速跨上。旋即执起辔的缰绳，坐在鞍上，居临地注视着他，“既生于世，当飞电追风，虽万里亦不辞。”

“那我送你一匹大宛，那是左匈的贡，我驯了它两年，想来你也能驭得住它。”他这么说，便是同意了。

“我在与说话呢。”

“其二，”他微微俯，以袖掩咳嗽了数声，继续说，“乌桓向来与袁氏结盟好，如今袁氏虽是败落，但袁熙袁尚仍在辽东希冀死灰复燃，倘若我们此时南征，他们必定与乌桓勾结复图故地，如此北方便再无安定，诸公难甘心坐视昔日努力付诸东乎？”

曹诧异地看她:“此战凶险，辽西之地偏远荒僻，恐比官渡尤为九死一生，你真的要随我同去吗？”

“乌桓作恶，我将亲自率军北上，这一去怕是得明年才能回来。”

“是！”

“其三，乌桓必会自恃边远，料不到主公会在此刻亲自兵攻伐而没有防备，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。”视线移向上首的曹，他以目朝后者微笑示意。

“夫人是在劝勉我么？”曹大笑，随后也立即跨上那匹驻足一旁的爪黄飞电，玄的斗篷袍角在风里扬起一细的弧线，似要卷住那狂舞的风沙。

“这有名字吗？”那光柔得发亮，她不禁来回抚了好几遍，一面问。

她弯笑起来，而后双一夹腹，提鞭叫:“走了。”

郭嘉接过，当即沉不住气地开盖，一青梅酸甜清冽的香气中夹杂着草药的特有苦味钻鼻中，他嗅了嗅，不禁无奈笑:“嘉就知主公不会这么好心，早先就命嘉戒酒，这会儿又送酒来，必不会是单纯可怜嘉。”

它亦乖驯地俯，任凭主人不释手地抚着，中不住发嗡唔的鸣。

众人不禁躬称好，赶忙异同声:“祭酒见，吾等拜服。”

“三日后兵发，怠慢军心者，律法不容面，孤即刻军法置！”

郭嘉神一凛，随即又没事般笑起来:“借主公吉言，不过嘉已经好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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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笑了声:“你倒很信任我。”

“追风。”曹玩味地重复念了遍，“倒和我的飞电成对儿了。”

不过曹所言果然不虚，这匹通一漂亮的枣红鬃，其余没有半杂。已很温顺，阿笙第一瞧见它就忍不住去摸了摸它的。

追风朝天鸣了一声，半秒后迅速往前疾驰而去，果真如它的新名字一样向风而行，眨间溅起无数黄沙漫天。

“狐假虎威，主公不明白么？”郭嘉偏，朝他眨了眨，那双半眯的桃在苍白脸的衬托，显得愈发净明亮。

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，立刻站起:“奉孝适才所言三事，一一解答了诸位心中所惑，也替孤扫平隐忧。既是如此，诸位可有异议？”

郭嘉未答话，一双瞳孔地盯着他，他不禁望过去，看见那清澈的底倒映自己忧虑而关切的神。

刘备闲置一旁，明为倚仗，实则时时刻刻监视后者一举一动，何尝待他以求贤真心！更何况刘表守成之主，一个荆州就够他坐守一辈，他可不比那江东孙伯符，嘉怕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打许都的主意。”

“这么漂亮的，无名岂非可惜。”她低沉片刻，倏而抬起，里放光，“那我就叫它追风好了。”

“九尾狐皆有九条命，孤倒真愿你是那妖狐。”

“不信你，还能信谁？”

曹叹气，从袖中取一只双耳陶酒罐，“孤才颁了禁酒令，这梅酒是孤从以往的陈窖中得来的，暂且给奉孝解解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