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四十一 清算(2/2)

随着阿笙面无表地一步步走近，环珮中惧越来越剧烈，试图挣扎着坐起来面对前者，一时手脚无措，从床榻边缘径直狼狈地摔到地上。

“你不是说比我貌么？”阿笙似笑非笑，匕首的尖刃轻轻拍了拍她的右颊，骤然冷厉大喝，“那你为何还恬不知耻用我的脸！”

“胡说！信雌黄之言，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？”环珮睁大双，瞳孔底端的血丝错密布，覆盖了所有的白。

阿笙侧的婢女掀起繁复的帐幔，可惜这里布置虽是艳，住在里面的主人却形若疯妇，早不复当日骄横，此刻便如刀俎上任人宰割的乞怜鱼，但也无人施以同。

“事到如今你还愚昧无知！”阿笙怒，“你为了一己之勾结袁绍刘备，真真了他们一条好狗，但你莫非当真愚蠢到以为曹孟德不知么！你可知他为何留你？因为他要利用你得到袁绍刘备埋伏于许都所有间者的份，好将计就计，布他自己的暗线蒙蔽你的主们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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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画陡然一惊，手里的针线尽数跌落在地，她也顾不上去捡，慌忙走上前推了推环珮，急切地像命一般她起来:“夫人快醒醒，卞氏那女人来了！”

“她来了？”环珮如瞬间被霹雳击中，惊得当即一动不动。

“是不是真相你自己心里最清楚，不用我再来提醒一遍。”

阿笙俯视着她，嘴角带了几分微笑:“你早该知我会来找你。”

她恶毒地盯着阿笙，着气大叫:“你让我如何不恨你？你还不知罢，当年我们都被卖给那个卑鄙的人贩，那时我就跪在你的后，却睁睁看着你被那位公买走过上安生日，而我被卖到青楼，屈辱苟且地在白与鄙夷里活了多少年！我们同贫贱，我比你貌更比你聪明百倍，凭什么你就能不用受这些苦这些折磨！”

“你又凭什么指责我？”

“你为何这般恨我？”阿笙神丝毫未变，唯独眉尾弯了弯，冷峻的目光审视着匍匐在地的她。

“你敢！”

阿笙俯，幽的瞳孔如漩涡扭转，缓缓吐四个字:“想让你死。”

阿笙不答话，突然掀起曳地的裙裾，抬步慢悠悠踱到她边几寸的距离外。

“是！都是我的！”她抬手指着阿笙大叫，“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，你儿死的那夜，是我假借丞相之命遍召满城太医独为仓舒诊治，你可知丞相那时在哪？他本就不在许都，他在邺城，你让他怎么过来救你儿！但就算这样他也没给我任何惩罚，因为丞相厌恶你，他就要留着我恶心你卞笙，让你一辈痛苦！”

“有何不敢！”阿笙冷，“你从前的那些事我可是一不忘，几次你置我于死地，当我都蒙在鼓里么？”

她睁睁地望见阿笙从门外缓步走来，上的墨绿云纹重曲裾裙袂曳地，远远望去贵而华丽，看得她禁不住浑瑟瑟，行颤抖着爬起。

“要我一件件数给你听么？”她淡笑，“正好，我也和你好好算算这笔帐。你挑唆那何姬纵火，妄图间接让我丧命，这是其一。汉夜宴，你买通监想诱我中计你圈，趁机让刺客杀了我，这是其二。其三，那年寒之时我去祭拜父母，你又细告知郭图我的行踪，害我落袁军大营差丧命。环珮，你仔细听好了，我可有哪个字冤枉了你半？”
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”她像是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疯，说着说着又突然大笑起来。

她不动声，环珮却顷刻脸面煞白，嘴不由自主地哆嗦:“你……你原来都知？”

呼错间，她看见阿笙忽地腰间的匕首，“哗”一声寒芒倏现靠近自己的脸，她顿时惊恐万状，嘶叫着往后爬去:“你要什么？”

“你到底还是来了。”她连声音都在打颤，惶惶然。

，突然，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通报声:“卞夫人到——”

“你很恨我？”阿笙倒是觉得玩味。

“卞笙！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她恐惧地看着笑意轻浅的女，张大喊起来。

“那好，好，”环珮颓然重复着，猛地抬起瞪她，“看来当初没能让你就此死掉，真是件最大的错事。”

“你可知我有多恨你？”环珮神骤而狠厉，如同森森吐信的毒蛇，“我厌恶你到无时无刻不想亲手杀了你，让你的颅在我脚，让来的血染上我的凤袍，我再当着你的尸首杀光你的儿，想想那场面都觉得好笑啊，你就算死了躺在地也不会瞑目。”

“你真可怜。”不料阿笙非但没有如她想象中然变，反而怜悯地看着她，“我原本还以为你虽没脑，至少还剩些基本的判断能力，不想这样看来，你还真是个彻彻尾的蠢妇。”

环珮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，数秒后骤然仰面大笑，索撕破了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