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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恬求之不得，索提也不同他提，只拘着他在家养病，每日里吃过睡，睡过吃，什么事也不许，书也不许看。着实闷得时，唐恬便叫他躺着，自己念书给他听。

这一场仿佛一场业火，将他的魄焚烧怠尽。裴秀自打醒来，始终倦倦的样，浑如人偶，有人给东西便吃一半，不给也不要。

连日来，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唤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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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恬夜间便十分警觉。若裴秀醒了，换一中单，同他低声说几句话。裴秀虽应得不多，却显然喜听，直勾勾地望着她，渐渐梦——如此心哄着，能安睡一个整夜。

唐恬上前，“哥哥醒了？”手掌探被中，摸了摸他的中单，答答的粘在上。唐恬心中叹气，却不，“哥哥换一件。”

唐恬本以为裴秀正在渐渐好转。直到一日夜间醒来，发现裴秀双目大睁，整个人醒得通透，却是一声不吭。唐恬将他拉怀中时，才察觉中衣已被冷汗浸透。

裴秀仰着脸，隔过她的肩膀望着桌上一小堆残烬，“发生何事？”

唐恬愣了一才回。裴秀躺在榻上，锦被一直拢到，只着一张瘦得尖削的脸。

“唐恬？”

非但数日前的争执好像已被他抛弃，便连唐恬这个人，连同边整个世界，都同他隔了一层朦胧的薄纱。他立在远茫然不解地看着——

唐恬心中冰凉。她自此日开始留心，才发现裴秀夜间每每惊醒数回，一醒便汗重衣。他醒来谁也不叫，只是怔怔凝视黑暗，直至天明。

过了一日夜才彻底清醒，他病了近三日，除了去的汤药和清，什么东西也不曾吃，却是半不喊饿，也不主动要东西吃。

唐恬全无办法，只能加倍地着他——好在裴秀虽然中不说，却十分依赖唐恬。只要唐恬在他边，他的目光便粘在她上，一步一移，如同葵向日。

圣皇把王君火化的消息压了来。空棺在中停灵七日发丧，诸王诸相文武百官一路郊送至皇陵。唯独裴秀被圣皇谕命居家思过。

唐恬若寻着他说话，十句里能应上一句半句。可若不是唐恬，又或唐恬不理他，他便整日安坐，靠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随时都会而去。

唐恬此时知，离京安养已是迫在眉睫。再耽搁去，总有一日要把他空耗至油尽灯枯。

好在外间还算太平。

王君郊送当日，裴秀用过午饭便涩滞，唐恬压着他躺午睡。不多时侍人，给唐恬一封信。唐恬拆了封，仔细看完，支在火上了。她心中有事，火苗一直燃到指尖才察觉，掷在案上，将红的指中止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