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节(2/3)

过了些时日，于师傅充满歉意地告知，虹那边只得一间日本布行收人。小郁的手艺有所荒废，可过往是师傅的准，不能再荒废去。于师傅婉言丢却帮忙的包袱，把报纸上招工的栏目给蒲郁看。

“劳烦于师傅了。”

“我回来了嚜，往后都好了。”

于师傅些许笑，“你要找活计吗？”

“暂时能上吃饭就够了。”

蒲郁：“真是喜事！”

卖的，近来才晓得他有家室。”蒲郁垂。

“什么麻烦不麻烦的，你有困难尽同我说。不过我……同很多人没来往了，帮你找活计兴许也只有日本铺。”

孙太太：“看这小囡，落成人了。”

想蒲郁不了解，孙太太接着，“哦，你不晓得。文小呀，半年前同吴先生结婚了。”

“不由己，不敢叨扰太太。”

不似张记，洋服店规模大，每月会成衣。蒲郁副手，画稿、版、纫样样经手，还包揽杂活。再度租赁于赫德路里洋楼的单间屋离西服店很远，未见天光就要门，几乎半夜才回。

于师傅搓了搓手，“我没什么好说的……师父去世后，布庄的来要钱。都要钱，张记开不去了。……这里工钱不算多嚜，但包宿。”

蒲郁勉笑笑，而后问，“于师傅你呢？”

“师母带孩们回乡老家了。”于师傅苦笑，“我哪里敢去问候。”

虽谅普通人生存之苦，但为大师傅找上日本店铺之辈，蒲郁并不指望他会真心实意帮忙。这段时间，她自己也在收集租界里的招工启事，待对方言语落定，便到静安寺路新开的红帮洋服店求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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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郁，你千万不要这么说！说起来我还是师兄呢，却害你白白吃了这么多苦……”

“我明白的。”蒲郁，“看到张记变作别的铺，打听到你在这里来了，我便晓得，是我没尽到责任。”

孙太太眉开笑，“你看你一走这么久，回来也不知会我们老顾客。”

挣日本的钱便没有清白一说，可她只得这么劝。

悬明灯映

蒲郁客气回应，孙太太又：“前不久还同吴太太说起你，上海滩简直没一个令人称心的裁铺，东一家西一家嚜。”

于师傅看蒲郁一褴褛衣衫，想她今晚或许连住都没有，便从兜里掏几钱，“你收着，找个地方住。”

于师傅怔了怔，叹一声。

蒲郁踌躇：“其实……我的事哪能麻烦你。”

谁没个不想说的隐晦，孙太太没提及过往，客气地买了两样衣服，请蒲郁一定赏光到府中小叙。

蒲郁享受与剪刀打的清苦日，但她不再完全属于这样的日。工作之余，她思忖怎么把“小郁师傅在洋服店事”的消息扩散去。

蒲郁问：“师母他们你还有联系吗？”

可巧，于师傅虽没同旧人往来了，但客人里有位张记以前的顾客——日本人杨太太，孙太太先生的弟媳妇。

“是啊，回来了就好，回来了就好。”于师傅又一声嗟叹。

二位太太登门，杨太太牵着牙牙学语的孙家幺小，其怀中抱着日本人偶。几年前的淞沪战事丝毫未影响两家关系，孙府上反而还亲近日本文化了。

当然边搓边叙话，孙太太还是那个好。

“于师傅，且安心罢，挣清白的钱，师母不会怪罪的。这年生找个活计也非易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