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9节(3/5)

可见那些中原士族的影响之大，久以往，南朝遗民恐怕就会由刀变剑，虽仍有一锋伤人，但一锋则要一不小心就会伤己。”

耶律东床咧嘴一笑，如野狼呲牙，格外森渗人，“既然如此，只要北凉有魄力动用清源一带的凉州野战主力，赶赴州，不妨让他们势如破竹攻南朝腹地便是，反正死得都是些与秋遗民千丝万缕牵扯不清的兵，就当帮咱们草原剔除一些隐患，错杀便错杀，不错放即可，到来西京庙堂变得一二净，等于北凉骑军帮咱们皇帝陛当了次刽手，还能够保证凉州关外的广袤战场少去些变数，两全其。太平令真狠啊。”

拓跋气韵低声慨：“这手腕，可能是跟中原人学的吧。”

耶律东床撇了撇嘴，“以后等到咱们主中原，我定要让那些士文人吃足苦，教他们斯文扫地！”

那位捺钵没有答话，只是瞥了那座拒北城雄伟而沉默的廓，就像屹立在草原铁骑洪之前的中砥，它悄然凝聚了中原八百年浑厚气数。

——

北莽西京攻城之，一位形伛偻的老妇人走在围墙之，细碎缓慢的脚步，刚好踩在夕余晖与郁影的界线上。

老妇人边默默跟着那位棋剑乐府的太平令，一朝帝师，一位志不在一座西北拒北城而是中原太安城的老人。

老人突然说：“陛为何不肯让耶律东床留在姑州，抵挡州骑军？冬捺钵王京崇从离两辽边线拉回来一万边骑，在老妪山大败之前足够与郁鸾刀的幽州骑军周旋，可如今就难免有些力所未逮了。虽说南朝破碎并不影响大局，可终究陛的面上，有些过意不去。那些老一辈洪嘉遗民，哪怕退了官场，可不乏聪明人，也许会因此心生戒备。”

没有让人搀扶的老妇人蹒跚前行，冷漠：“听李密弼说那王笃安分守己了二十年，最近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为孙谋，竟然与好些大人偷偷来往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，小小王京崇，就让他为国捐躯好了，反正大不了朕到时候赐十几条鲜卑扣，给王笃老儿一个天大谥又何妨？王笃此类苟活至今的老一辈秋遗民，比起年轻一辈的遗少，实在属于老而不死是为贼，当年朕已经十分注意他们对南朝官场的潜移默化，不料仍是无法阻挡他们的渗透，朕当初好意收留他们，给他们吊命的一碗饭，结果他们就留给朕这么个烂摊！”

老妇人语气渐重，疾言厉：“我草原铁骑南征北战数百年，自大奉起便所向披靡，靠得正是一心杀敌，若有私，也是在战后瓜分战果之时，何曾如幽州葫芦和州老妪山这般，战前便各自算计，私心蒙蔽？！若非陇关豪阀所幸还了个完颜银江，朕这次借着州骑军帮南朝刮骨去脓，肯定连完颜家族在，这些世世代代生在草原之上的陇关蛀虫，谁也不放过！该死！该杀！”

太平令轻轻叹息一声。

心激的老妇人缓缓收敛绪，眯望向脚的那条明暗鲜明的界线，如两国边界，又如之隔。

老妇人缓缓：“有个好爷爷帮忙谋划策的耶律东床也好，我那个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堂弟慕容宝鼎也罢，甚至连同大将军神通在，皆是狼野心，看似城府厚，其实在朕中，都不如董卓聪明，唯有这个满嘴抹油的董胖最是拿得起放得。天险怀关谁都不愿意打，军功不大，而且就算打来，也就只有褚禄山一颗脑袋上得了台面，到时候肯定要伤动骨，最少死伤十几万，如此一来，就算朕答应照军功敕封为王侯，麾没了兵，一般人也坐不稳那位置，所以先前要慕容宝鼎去打怀关，这位橘州持节令就跟死了爹娘差不多，狮大开，跟朕白白要了那么多柔然铁骑还觉得不够，就想着工不力，什么大局，他明明知轻重，却就是不愿去，可恨至极！”

老妇人冷笑：“只要董卓拿得怀关，哪怕他无法参与攻打拒北城，到时候朕都会还给他一个南院大王，由他领军北凉关。”

太平令皱眉：“那就是被离封王就藩于西蜀的陈芝豹了，放虎归山，天大的遗祸。”

老妇人低沉笑：“遗祸？朕自己都没有几天可以活了，还得着耶律慕容两姓的白狼是死是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