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4/6)

名万之母。故常无以观其妙……”

这德宗授徒自不会与尘间寻常书馆私塾一样，拿什么千字文，说文解字起手。这上手第一课，就是《德经》。

纪若尘一气，将所有的异思胡想都驱心中，脸上燥渐退。他定一定神，翻开书卷，依着老先生那抑扬顿挫的声音诵读起来。此时距他离开龙门客栈已有十日，纪若尘仍时时有恍在梦中之。直到此时，每多认得一个字，他就会觉得这梦真实了一分。

一个时辰的〈德经〉讲解完，已是月华初上时分。纪若尘匆匆吃过晚饭，又在云风的引领向紫真人所居的太常行来。

紫真人这一脉所居山峰与莫峰遥相正对，在诸峰中与莫峰相距最是遥远。两峰间当空飘浮着五座岩，岩之间以十二铁索联系成桥，保持着与莫峰的联系。九脉弟若想要去太上德，修为够的自是驾御法宝飞行，修为差一些的则需踏索过桥。只是西玄山诸峰极，山风凌厉，铁索又摇摆不定，极是不易行走。但即使如此，那些资质平庸的弟苦修三年、打基后，也可以过桥无碍。

纪若尘自无这等神通，是以需要云风扶着，才能从桥上走一遍。他尚未门，这一番过索桥自是吓得魂不附，但云风言，此时多过索桥乃是锻炼心志的妙法。是以纪若尘尽心中害怕已极，仍然行在索桥上一步步向前挪去。

月清冷，寒风呼啸，纪若尘上仅有一件袍，一衣，他虽然久居外苦寒之地，但又哪里挡得住这空山风的寒意？不到片刻功夫，他就已冻得青紫，面如霜。似是与山风应和，他足大铁链不停地震动着，时时会剧烈摇晃数。铁链在月闪着清光，多少年来不知被多少徒踏过，显得溜之极。纪若尘每走上三五步，足就会一个打，从铁链边踏空去。铁索之是那万丈渊，一望去，黑暗幽，全不见底，只能见到淡薄云气在山峰腰漫延徘徊。虽然纪若尘每一次失足都会被云风及时拉回，然则那一次次的惊吓也足以令他心胆俱裂、后怕不已。

凄冷的山峰间，初时尚能听得到纪若尘数声声嘶力竭的惊呼，到得后来，他心志渐渐定，就再也听不以惊呼了。

在踏上太常峰的一刻，纪若尘登时一气，脚一，全乏力之极，有如虚脱。但这一番月行桥，已在他心中留一不一样的东西。

不多时，纪若尘已站在紫真人面前。虽然他周袍为冷汗所透，脚也十分虚浮，但紫真人中已稍有嘉许之意。

两个小僮为纪若尘安排好座位，燃起一炉醒神定心的东海沉香，就躬退了去。现是紫真人传法之时，禁忌最是严厉。紫真人又是一脉之首，虽然今晚传授的不过是德宗人人皆会的门功课，但非经紫真人允可，任何人潜近舍十丈之都是格杀勿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