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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？”

许言抬手遮住睛，有泪不断往。他被困在这条拥挤停滞的直线上，他不能自控地想象着沈植病发作时，蜷曲的、僵的、窒息的——到底是什么滋味，许言无法同受。

从他久的痛苦和歉意里受到自己被着。

“蓝医生，我是许言。”

总要极力控制自己别去想沈植，仿佛想了就意味着还没彻底死心。人最喜自己某件事以证明决心，但实际上没有必要，如果真的不在乎了的话。

这样较劲，太累了。

许言不止一次觉得沈植像树，在那年冬夜北海路灯旁的皑皑白雪里，在夏天夕余晖的风里，也在曾经被放弃溉的那片荒野里——很久以后，正如此刻，许言回再看，原来荒野上已经蓊蓊郁郁铺满植被，而自己再也不用守着海市蜃楼自欺欺人。

车开小区，天已经完全黑去，沈植的房越来越近，许言踩刹车，在大旁的树停住。他通红着眶，透过车窗侧看去，那棵白玉兰很安静地立在月，二楼台的灯亮起，门打开，沈植走来。

他站到栏杆边，正在打电话，手里拿着一杯。

所有呼之的绪在见到沈植的这一刻竟然通通偃旗息鼓，许言泪，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。

他只是很累。

许言只是没想到，沈植上还有藏得更隐蔽更刻的伤病。他从不打算采用任何手段来报复，却拦不住沈植要自我惩戒，太重了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，以这样的方式会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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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有什么在蓬胀大，快要炸开，撑得他透不过气，几乎想嘶声大叫起来，让声音和爆炸一起，发那些疼闷、痛楚，同归于尽，一了百了。

那晚看见沈植喝醉，看见那个一丝未变的家，许言扛不住地破防——他们其实很像，正常人一样地活着，背地里却始终没有停止过自我折磨。

“你说。”

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，这几年他其实很累。

里没有轻松过一秒。

一小时的路程前所未有的漫，开到市区时，恰逢晚峰，不断闪烁的车尾灯、在上的红灯，红得刺，金刚怒目般地瞪着许言，狠狠揪住他心的焦灼和慌，生拉拽地撕扯来，耀武扬威地在前晃，要他坐立难安。

“有件事要拜托你。”

不是都说是好东西吗，为什么会把人成这样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许言抬一气，望向台上的沈植，在泪再次掉来之前，他说：“能不能麻烦你，不要告诉沈植我知这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