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的花静谧绽放(3/3)

我耸耸肩：“对了，我最近琢磨来一个理，分享给你。同时喜两个人真的很累，而且会遭报应，最终一个也得不到。”

——杨行山，你不该在周学的同时喜我。

他淡然：“我已经遭报应了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

我突然没了心思再去客厅陪众人看晚。异常汹涌的孤独骤然在澎湃激，仿佛一秒我就被渊吞没，连疼痛都来不及受。

最终我回到了房间，还是没能约定在客厅坐半个小时烘托和睦的除夕夜氛围。周学明天一定会责怪我不守信用，让她在婆家难以人。

明天的事，明天再说吧。

明天起床就又是新的一年了。

房间里得发燥，我躺在被窝里，静静思考目前为止仍过得七八糟的人生。

时针走向十整、十一整……临近十二。

窗外的鞭炮声震耳聋。容城是小地方，过年过节还是保存着放鞭炮的习俗，难以禁绝。

我的心随着轰炸的韵律起伏，向上跃起，又向坠落，一次比一次沉重。

十一五十七分，陆勋邀请我视频通话。

我毫不犹豫地接通了，终于能看到他的模样。

他全副武装，穿着严实的防护服，着罩和护目镜。我甚至在视频里看不清他的睛，更看不到他的其余五官。

“你们医院况怎么样？”我焦急地问他。

“不太好。”陆勋看起来格外疲力尽，布满混浊红血丝的眸里盈着泪光：“今天有个病人，前一秒还在跟我说想喝，一秒就心停止了。还有个老人，她本来明天就该满九十岁了，结果……周数你知吗，我刚被调来的时候特别想逃走，可是现在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该守在这家医院争分夺秒救人。否则，火葬场里那些排队等着烧骨灰的人只会更多……”

“别打电话了，你快去吃东西补充力。”

我第一次如此心疼这个世界上，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人。实话说我恨过陆勋，但所有的恨意都在这一瞬烟消云散，为着他除夕夜仍守岗位，为着他是心地善良的医生。

“我不饿，我想和你说说话。”陆勋的嗓音嘶哑得厉害：“我想说……对不起，周数，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，我会好好珍惜你。”

“不用说对不起，真的。我们早就谁都不欠谁的了。”我已然泪满面：“陆勋，你在医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。我给余盈盈住的小区捐了资，也联络了那边居委会的人多关照她，每天时给她送菜……你在医院不用太担心她，我会常跟她联络问问况的……”

手机屏幕显示已经是晚上十二整。

我哽咽着朝陆勋笑，努力抑制着嘴角往撇的冲动，表稽得简直像小丑——

“新年快乐，陆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