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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灯从这人说话的语气判断，他猜对了。

他从山到这山腰，不过瞬息时分。

他当即抬，不给这人试探的机会，直接转了话锋：“你活了很多年，外壳肯定不止这一个。”

“剩的事，慢慢来不就好。”顾东亭说得轻描淡写。

“小师父是在好奇，我当年用的是什么模样和你相遇吗？”山上的人笑着问。

这和闻灯曾见过的顾东亭完全是两模样，但既然猜到，便不惊讶，他神自若地接话：“这是攻一个都城就能到的事吗？”

他在心底数着时间，一息、两息、三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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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双睛，正是闻灯在黄泉见过那人的睛。

闻灯对上他的视线。既然这人说当年，闻灯便也说起当年，问：“当年你攻周国国都得目的是什么？”

顾东亭摊手：“可惜我没有得到慢慢来的机会，所?以那是之后的事了。”

这人俨然是顾东亭。

这话一，鹧鸪山上又?静。

顾东亭将白缎随手丢风中，盘膝坐在那枝，手撑在脸侧，带笑说：“当然是夺权篡位、改朝换代了。”

声音由远而近，赫是一个穿着雨过天青衣衫的男从山巅飞掠。他畔噙笑，模样清俊，一路向，袖袍在风里翻飞，仿佛是一只飞鸟。

你会吓一。”山上那人说。

其实闻灯没有证据将顾东亭和山上的人联系起来，说这话，是凭着觉。因为和顾东亭第一次遇见时觉得他熟，因故雪飞霞里他对幽族和国相的熟悉，因为神京城里他遥遥一直的提示。

风声里夹杂的浅浅说话声，俱是对顾东亭温和外的癫狂肆意，和对他与闻灯谈话的震惊和恐慌。

闻灯吃起第三块糕。他动作优雅缓慢，玉白的手指拈着成状的糕，一时难分谁更漂亮。他吃完后微微坐直上半，带着笑问：“因为你现在的份是天机阁少阁主顾东亭？”

不过就算猜错亦无妨。这人的目标是他，无论怎么拖延，都会面碰面、看见真实份的一刻。

闻灯不由挑了眉。他放茶碗，环顾四周，将远松林、近山石都看了一遍。

步绛玄给闻灯续上茶，闻灯伸手接过，低饮了一。

直到踩上半山腰某树枝才停，距离闻灯和步绛玄不过数丈。站定之后，他抬手扯掉蒙在前的白缎，一双没有瞳和白之分，通皆是灰白的睛。

不多时，低哑带笑的声音响起了，语速放得很慢，话里带着刻意的停顿：“哎呀哎呀……这可真是……”

“慢慢来之后呢？”闻灯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