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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太太气得要死，可不怎么骂她，好话烂话说了一箩筐，她左耳朵右耳朵，到后来甚至都懒得，径自站起来说我要睡了，趿拉着拖鞋，臭烘烘地就往床上爬。

“所以你千里迢迢来这里，就为了跟我说这个？告别不是早就说过了吗？吴明川你是嫌上次告得不够好，要来补考吗？”

他再次现在她生活里，不声不响、毫无绪。老老实实待着不提离开的时候，孟书妍总是提心吊胆，疑心第二天早上起来这人就不见了；如今他亲说了要走，话说到这里，她惊奇地觉察到自己有石落地的释然。

“你这次来中国什么？”

饭是吃不去了，孟书妍把三百块钱甩在桌上，站起来往外面走。吴明川跟上来，她本不能看他：“我自己回家就行。”

中无数个念飞快闪过，她竟然笑起来：“问你一个问题行不行？”

孟书妍在外面游到半夜，坐了末班公车回家。

“我也说过，我们不合适。”

他不会再见她了。

孟书妍破涕为笑。“不必吧？”

“我今晚够丢人了，你就不能假装没看到吗？让我潇洒一。”她了鼻，“哦，你怕次还要特意跑来一趟拿给我，对吧？不用，你扔了吧，我不要了。”

鼻酸酸的，孟书妍觉得丢脸而努力忍着。在吴明川面前，她的名片是动不动就哭鼻的小孩，仿佛想用委屈和泪他妥协，可她本不是这个意思。

仔细算算，他们在一起的日屈指可数，都在什么呢？吃饭、聊天、在公园里走来走去，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单方面输，大坝洪一样没没脑地把自己的人生说给他听。吴明川永远是个好人，给的问候不温不火、距离不远不近，心里有一把尺，将分寸拿到了极致——除了偶尔一界的关怀。

“不必什么？”

孟书妍有一烈的直觉，如果说上一回在金边的别还是“以后有机会再见”，有十万八千里的余地可供她再接再厉，那么这一次就是脆脆的永别。

“……你说。”

“……你的帽忘了。”

就是这一界的关怀，让她猪油蒙了心。男人遍地走，可除了吴明川，她谁都不要。

老孟夫妇在外地参加了老同学儿的婚宴回来，孟书妍才动完手术没多久，本应该在家好好躺着，现在人不知去哪里了，电话也打不通。就在孟太太即将拨报警电话的前五分钟，她没事人似的悠悠地走了家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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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明川没想到她会骤然发难，还在组织语言，孟书妍不依不饶地上去：“我说过的吧，我喜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