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节(2/2)

“而这力量是独属于青年人的。”

沈昼叶笑起来：“顿发明微积分时二十三岁。”

每次祂降临人间都带来天翻地覆的改变，伴随着冲刷天地的风雨，足够整个人类耗费数个世纪来消化它的礼，它是西西弗斯的石，是普罗米修斯在夜里举起的炬火。

“经典力学那时候也不过三十岁左右，”老理员随，“四十多岁的时候才集结成册了罢了。”

那是神话里的事。

“这是一盛的、能毁灭旧规则的力量。”

是凡人可遇不可求的，仅存在于幻想中的。

“当时杨振宁和李政也就三十几岁吧，”老人说，“两个人还在普林斯顿当研究员，傍晚时两人经常一同沿着特拉华的草坪散步，都年纪轻轻的，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。”

那线是镜中，中月。

“它不会这么轻易地到来。”老理员平和地说。

“但，”

“能燃世界的火光来得突然……但你不会措手不及。”

沈昼叶若有所思，嗯了一声。

-

……

沈昼叶看着老人扫条形码：“宇称不守恒定律。”

“先生，”女孩若有所思地说，“我总觉得手里有一线，非常细，我……它若隐若现，我无数次以为我要抓住它了，可它又……像里的鱼，天地间的雾……不溜丢的，我——不，我和他……无论如何……”

陈啸之倒是板正地坐在桌前备课——他如今也不太在意姓沈的是不是喜趴在窗台上了，只是很恶毒地提了几嘴家里养沈昼叶相当于养猫，空得把台窗封上，免得她顺着窗去。

而这已经是大多数自然科学研究者一生都难得一求的breakthrough。

沈昼叶趴在窗边久地思考。

沈昼叶想。

沈昼叶一愣：“你是指20世纪后半至今的基础科学停滞吧？”

沈昼叶浅淡笑笑，接过那一厚摞书，抱在怀里，和老先生别，向门外明媚的、蒲公英盛开的光走去。

沈昼叶回忆了一，说：“我们大讲了一次，数学分析讲了一次，然后后来量力学又讲了一次，老师还重视这个的。”

沈昼叶迷茫：“……可它会来吗？”

老人停顿了一：

老人忽然：“改变世界的灵都现在刹那间——严格来说，它永远现在漫积累、漫的寂寞与自我怀疑后的刹那。要形容的话，就像过倾盆暴雨后云层绽开一条，俄而光泼洒。”

“……”

果都在发现者三十岁前。”

他想了想又，“还有约翰·纳什……发现人生最重要的成果时，都是很年轻的。”

沈昼叶：“因为年轻的脑仍空空，观未成型，每一寸思想都可塑，每一分知识都可被质疑。”

他将新书递给沈昼叶，说：“——但我们扫榻相迎。”

“我不知，”老人随，“——但也没人知。它神鬼没的。”

沈昼叶笑了笑：“也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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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多数自然科学领域的人一生其实都是在同一个课题，如果去看这数百年间研究型教授的履历，会发现他们的博士毕业论文绵延了他们的一生，博士毕业后二三十年，也不过是在原先的论文基础上持续发掘。

老理员了，若有所指：“只待灵燃。”

——而「火光」这位客人，纵观整个人类史，到来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。

“我后来想，”老理员平和，“和人文社科不同，自然科学的每一个突破都是一对现有世界的反攻倒算——它的每一个突破都是叛逆的，不守旧规则的，甚至是推翻前人的。经典力学毁灭了亚里士多德，因斯坦在二十岁上清算了顿，而又被薛定谔与海森堡毁灭……”

老理员说。

那老先生说得太蓄了。

沈昼叶托起腮帮，望向窗外，喃喃：“只待燃啊……”

陈啸之课件到一半，忽然开：“阿十，你们上课的时候讲没讲过自然科学大停滞？”

光是求得这样的灵，就已经穷尽了他们一生的力量。

沈昼叶认定他犯病了，结果没过几天，发现陈教授真把两边窗封了……

“没错，我们不知这个客人几来，怎么来，来的时候带着怎样的结果，”老人平和地将书垒起来，“甚至连它有没有来的打算都不知。”

沈昼叶茫然地问：“……我们尚且不知这个客人会不会来。”

“差不多，”陈啸之疲倦地说：“你们课上怎么讲的？我参考，我想给这批本科生着重讲讲这分容。”